大长公主救出了歧王和魏王的儿女,宋泽在当天便知道了消息,他果然没有再下令派人去向宋玉花讨要那四个孩子,但是却也加强了他要将歧王与魏王除去的决心,在第二天便下达了处斩的命令。
歧王和魏王两家三百余口人,便是连他们的仆从都没有被放过,一起推到了曹市行刑,消息轰动了整个京城,便是连契丹使者也知道了,特意地向迟介询问情况,在他们看来,如今的宋泽已然不再是原先的大赵明睿,而是步入到了疑神疑鬼的老年。
在歧王与魏王被处斩之后,宋玉花本来就羸弱的身体,更加得不堪一击,一病不起,人也消瘦了不少。尽管宋泽特意派来太医为大长公主医治,但是效果甚微,太医私下里告诉着宋泽,只怕大长公主时日不多了。
我知道,宋玉花是因为歧王与魏王的身死,而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对于她来说,一直想要维护的一家亲情,便在这时被皇帝撕得粉碎,这令她已然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她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对活着的日子倒也珍惜,尤其是我在的时候,时常跟我说起当年与周武帝在一起时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一般。
她倒在我的怀里,脸上带着泪珠儿,有一搭没有搭地说着,我无言相接,只是带着耳朵耐心地听着。
“他是我永远的君王,可是,我却背叛了他……!”她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
“你知道吗?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以为他来找我了,无数次的梦里,他都在对我说,要我好好待你,就等于是待他了!……”
我有些感动,虽然并不相信所谓的梦境,但是却也知道,日有所想,夜有所思,她还是从骨子里相信我是周武帝派来的,所以才会对我如此得痴心,把什么都交给我,还生怕我不快乐。
“我要死了,可是……你怎么办?……”她马上又想到了什么,泪水再一次滴落。
“倩姨,你不会死的,你还能活二十年呢!”我心头有些痛,眼睛潮湿起来,安慰着她。
她摇着头,一脸的惨白:“我自己的命,我自己清楚,一年前在上清宫我就得到了那个挂签,说我还有一年的阳寿,如今日子已然到了……”
我一怔,想到一年前的上清宫的挂签,实则是徐青青那伙人的手段,只是却没有想到,宋玉花会记得这么牢久,一直没有忘却。
“那只是一个挂而已,当不得真的!”我劝慰着她。
她摇着头,长叹了一口气,告诉着我:“我自己的身体如何,我自己非常清楚,其实在一年之前,你出征北地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但是能够多活这一年的时光,我已然十分得满足了!”
我无言以对,也知道在我当初征战北汉与燕云期间,她的确是得了一场重病,身体并不健康,用她的话来说,只有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感到身命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