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儿,小丫鬟来报:李继来了。
李复书前些日子与赵学尔提过,要把李继养在她的膝下。
不过赵学尔没有时间照顾李继,便仍是让姜无骄照料李继。
只让李继每五日来请安一次,并且在请安的时候检查他的课业。
李继与当初赵学玉一样,是在上午下课后来找赵学尔,并且把近些天的课业带来给赵学尔检查。
赵学尔仔细检查了李继的课业,发现李继抄写的论语公冶长中的第那句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中的圬,写成了朽。
她指着后面的那个朽字,问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李继随意扫了一眼,大声道:“不知道。”
“不知道?”赵学尔问道:“老师让你写的时候没有教你吗?”
赵学尔知道李复书给李继请的都是最有才学又品性高尚的老师,绝不可能敷衍了事,只让李继抄写而不给他讲解其中的道理。
李继却想也不想地就道:“没有。”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赵学尔知道李继虽然聪明,但心思却没有放在学业上,甚至有些厌学。
不过小孩子嘛,总是好玩好动的。
不能指望他自己有能有多强的学习意识,得有大人在一旁教导才行。
赵学尔知道李继是在扯谎,也不揭穿他,只道:“你这个字写错了,应该是圬,而不是朽。圬是抹墙、粉刷的意思。所以整句话的意思是腐烂的木头不可以雕刻,用脏土垒砌的墙面不堪涂抹。常被人们用来形容一个人始终无法改造,品质败坏到极点,无药可救,或指事物和局面败势已定,无可挽回。”
李继心不在焉地听着,不吭声。
赵学尔把作业还给他:“既然写错了,你就把这张再写一遍。”
李继一听要重写,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像炸了毛的鸡一样大声叫道:“太子早就检查过这些课业了,他都没说我写错了。”
赵学尔挑了挑眉,有些讶异李继的反应。
李继几次到她这里来,每次与他说什么,都是懒洋洋地应着,还从没有像这样激动过。
不过就算他声音再大,赵学尔也不会怕他。
“太子没说你错,是因为他没有看出来你写错了,现在我告诉你写错了,你就要改正错误,重写一遍。”
李继不依,大声叫嚷:“我不写,太子都说我合格了,我做什么要重写?”
赵学尔认真地与他讲道理:“太子说你合格了,不代表你就没有写错,你写错了字,自然就要重写。”
李继又蹦又跳地嚷嚷:“我不写,我不写......”
丝毫不肯配合。
赵学尔见李继乱蹦乱跳的样子,心想他还是个孩子,跟他讲什么道理?
于是拉着李继温声哄他:“你看又不是要你全部重写一遍,只不过让你重写这一张,上面才有多少个字?你在这嚷嚷的功夫恐怕都写完了。”
李继人小,写的字大,而且行距也宽,这一张纸上面只不过五六句话而已。
李继却还是不愿意。
他挣脱了赵学尔的手,满屋子跑,不让赵学尔给抓住。
赵学尔跟着他跑了几步,懒得再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喊了一声“不为”。
不为往前一跃,便把李继拎在了手里。
李继拳打脚踢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赵学尔本来想让李继安静下来,再好好与他讲道理。
谁知李继被不为拎着却仍然不安分,双手双脚乱捣腾,半天了还不停下来。
赵学尔见李继如此抗拒,心想让不为一直把他拎着也不是事,于是只能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