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贞观律》订立以来,大唐多以轻刑,最少一次在贞观三年,秋后处决者仅有二十九人。
大理寺地牢就是收押死刑重犯的地方,能进入大理寺地牢,多是穷凶极恶,命债累累,死有余辜之辈。
喊冤?不存在的。一来,喊破喉咙都没人理,二来,能进来的,皆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只待秋后处斩。
当然,大理寺地牢也是防守严密,莫说劫狱,连探视都是不允许的,这可是天牢,关的人哪个不是身后有一大把故事的人。
这不,大理寺地牢迎来了两位新客人,正是村正张友良和他的儿子张旭。
大理寺狱丞接过人后,开始日常询问:“此二人犯了何事?”
一押解的大理寺卫禀告道:“回狱丞,年轻的那个叫张旭,涉老槐村shā • rén分尸一案,老的那个是他爹张友良,尚有嫌疑,暂押天牢容后提审。”
狱丞点点头,接过公函签下大名之后便指挥狱吏道:“来呀,将张旭押入三等独房,至于张友良,就和那些准备提审的人关一起。”
“是。”
原本,大理寺地牢是很太平的,但自从关进了张友良后,就怪事不断,没过两时辰,跟他关在一起的提审嫌犯们就开始闹了。
“放我出去,快放我们出去,救命啊,他,他中邪,我不要关在这儿!”
“吵什么吵,怎么回事?”
这番动静自然引起了狱吏的关注,狱吏过来听他们仔细一说,便看向了房间最深处的那个张友良,只见他跪在地牢的一面墙前念念有词,神情呆滞,正如同房的嫌犯们所说,似乎是中邪了。
狱吏不敢怠慢,忙将这一情况报知了狱丞,狱丞亲自过来看了一眼,随后道:“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换到对面一间吧。”
换了一间房,那些人也安心了,只是隔着铁门依旧心有余悸的望着对面阴影处那“虔诚无比”的张友良,不停交流。
“哎,真邪乎,他跪了多久?”
“足足一个时辰了,不吃不喝,就光念叨,神神叨叨的。”
“肯定是中邪了,谁会对着墙拜,这墙又不是神佛。”
“我觉着,不好说。”
忽然,有一狱友指着对面张友良喊了起来:“快看,他起来了!”
“他,这是作甚?”
“砰!”
众狱友不禁将脖子一缩,有胆小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的娘耶,他这是……”
众人眼中,张友良忽然站了起来,这起身的姿势极为诡异,仿佛四肢关节被人控制了一般,像极了提线的木偶。
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支撑着身体不停弯曲打开,乍看起来像是螃蟹翻身,叫人见之毛骨悚然,试问,人哪有这么起身的?就不怕抽筋吗?
张友良低着头,目光依旧呆滞,但脸上却流露出了痛苦的狰狞,而后一步接着一步来到了墙边,猛然,他抬头就朝他方才跪拜的石墙撞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声音奇大,也正是方才砰声的由来。
“他……”
“砰!”又是一下。
狱友都看傻了。
眼前这一幕,太诡异了。
那张友良此时已是满脸鲜血,但依旧毫不犹豫地朝石墙又撞了过去,那可是石墙啊,拿脑袋撞,无异于以卵击石,犯得着这么想不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