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许显纯急忙又说道:“义父,孩儿错了,孩儿真的错了,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再遇上这种事,孩儿一定一定先请示义父,绝不再自作主张。”
魏忠贤又抿了一口茶,抬眼瞧了许显纯一眼,这才又淡淡地说道:“起来吧,地板上凉,跪久了,落下毛病了,可不好。你可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掌着北镇抚司诏狱呢,传了出去,又该有人说咱家欺凌朝廷官员了。”
听了魏忠贤前面一句,许显纯才刚刚松了一口气,正想从地上爬起来呢,可听到魏忠贤这后面一句,许显纯顿时又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说道:“义父,不会的,不会的义父。”
“您是孩儿的义父,待孩儿恩重如山,有如亲生父亲,孩儿做错事了,义父责罚孩儿,也是天经地义的,外朝言官,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父亲教育孩儿不成?”
“行了,起来吧。”魏忠贤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才又说道:“喝口茶吧,这雨前的龙井,咱家这也就这么多了,喝就少一回了,明年还能不能喝得上,都还难说了呢!”
“多谢义父。”许显纯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小心翼翼地坐回了椅子上,端起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说道:
“义父,这大明朝堂,也多亏了有义父,不然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这新皇登基,最首要的任务,就是稳定朝堂,想要稳定朝堂,又怎么离得了义父呢?”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许显纯才又说道:“要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想明白这一点,我看这明年的雨前龙井,陛下还少不得要多多赏赐些给义父呢!”
“行了,你也别尽捡些好听的话来哄骗咱家了,皇帝对咱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朝野内外,谁人不知啊?”魏忠贤斜眼瞥了许显纯一眼,说道。
略微停顿了一下,魏忠贤才又说道:“说吧,去了一趟王承恩那,收获了些什么?”
“收获……”许显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又说道:“义父,孩儿去王大……去王承恩那,是为了吴方。”
“之前慈圣宫抓着一个意图纵火烧宫的贼子,交给了羽林卫看管,孩儿想着,这事应该属于北镇抚司管辖,就让吴方带了几个北镇抚司的兄弟,前去要人,不想却被王承恩给扣下了。”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许显纯偷眼打量了一下魏忠贤的脸色,才又接着说道:“之后,王承恩派人递了话过来,让孩儿去接人。”
“孩儿想着,不能让吴方就这样被人给扣下了,总得把吴方捞出来吧,不然以后北镇抚司谁还肯尽心用命的替孩儿做事呀,所以就去了。”
魏忠贤端着茶杯,轻轻地划着茶叶,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静静地听着,这些前因后果,他其实早就已经从许胄那里听过一遍了,跟许显纯说的,也没有任何的出入。
只是,魏忠贤想听的,并不是这些,他想听的,是许显纯去了王承恩那之后发生的事情!
从午后到入夜,中间可足足有两三个时辰呢,这么久的时间,别说捞人了,发动一场火并,把乾清宫给拆了,都绰绰有余了!
而现在,许显纯全手全脚的从乾清宫出来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那才是魏忠贤最关心的!
小小的抿了一口茶,停顿了一会儿,魏忠贤才又淡淡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许显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又说道:“然后王大……王承恩就让孩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