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见皇上。”来到朱由检跟前,黄立极,施凤来等人施礼如仪。
“免了,都起来罢。”朱由检微微抬手说道,说着,又转头对小顺子说道:“小顺子,给诸位阁老,搬几把椅子过来。”
“是。”小顺子躬身应道,转身招了招手,几个乾清宫中的太监、宫女,搬来了几张矮凳,放到了黄立极、施凤来等人的身后。
黄立极、施凤来等人再次向朱由检施礼道谢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在矮凳上坐了下来,屁股却也只占了矮凳的小半边,不敢真正坐实在了。
对于黄立极、施凤来等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朱由检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作为这个位面时空中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就算是贵为内阁首辅,文武百官之首,见到皇帝的时候,也难免有些拘谨。
等黄立极、施凤来等人坐下后,朱由检这才又说道:“诸位爱卿,朕急召诸位爱卿前来,是想要知道陕西民变的情况。”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瞧了黄立极、施凤来等人一眼后,朱由检才又问道:“不知诸位爱卿,谁比较熟悉陕事?可知陕西民变,现在到底如何了?”
四个阁臣之中,黄立极是魏忠贤的同乡,是北直隶人,而施凤来、张瑞图和李国三人,却是南人,四人之中,可以说没有一个距离陕西近的。
相对来说,比较熟悉陕西之事的,恐怕也只有黄立极这个内阁首辅了。
微微迟疑了一下之后,黄立极这才起身,抱拳躬身说道:“皇上,陕西白水民变,不过是癣疥之疾,变民不过三五百众,止一流寇耳,不足为奇。”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黄立极才又说道:“前次,皇上已下谕旨,命陕抚刘诏、延绥总兵吴自勉,游击将军萧惟中,三军合击,平定陕乱,想来很快便会有捷报传来,皇上大可不必为此忧心。”
“朕如何能不忧心?陕西民变,已过月余,三军平乱的谕旨,也下了半个多月了,到现在却是音信全无,是胜是败,朕一无所知,岂能不忧?”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朱由检才又说道:“陕西民变,究其缘由,究竟为何,陕西巡抚,可有调查明白?都察院呢,有没有派员调查?”
对于朱由检的问题,黄立极和施凤来等内阁辅臣,不由得全都愣了一下,最后只能默然不语。
陕西民变的缘由,内阁自然是知道的,陕西巡抚也有为此上过条陈,详细陈述此事的前因后果。
只不过,在陕西巡抚的条陈之中,陕西民变的缘由,全是因为暴民王二、种光道等人,心怀不轨,早有二心,故而煽动民乱,攻打县衙,诛杀澄城县令张斗耀,为祸乡野,横行无忌。
从陕西巡抚的条陈中来看,似乎所有的肇因,都是因王二和种光道而起,被王二、种光道所诛杀的澄城县令张斗耀不仅无过,反而是大明朝大大的忠臣,应该建祠以祀,以表忠贞。
但实际上呢,张斗耀是个什么样的人,内阁的几个辅臣,可全都心知肚明得很!先皇还在时,内阁就看到过不止一份陕西分道御史参劾张斗耀贪赃枉法,欺压良善的奏章。
若不是张斗耀不知怎么的,走通了魏忠贤的路子,恐怕早就已经锒铛入狱了,哪还会激起陕西的民变啊?
只不过,这样的话,黄立极、施凤来等人,却全都不敢对朱由检说,至于都察院派员调查,那更是没影的事!
这些天,都察院所有的御史,包括以都察院副都御史、佥都御史等身份出镇地方的封疆大吏,还有六部给事中等,但凡有弹劾之权的,所有的精力,几乎全都放在阉党重要头目兵部尚书崔呈秀的身上,哪还有工夫去管陕西一个区区县域内发生的民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