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太后抬眼,示意她往下说。
“南阳前些日子听到有人妄议家国无后,君主无嗣,乃愧于社稷……”
南阳和声细语,缓缓道来。
“社稷”二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
“谁说的?”
荀太后掀起眼皮,眼神不起波澜,语气也淡。
“不清楚,那日南阳镯子掉在了西宫,在西宫隔着宫墙听见的人讨论。”
西宫隔着的墙是出宫的宣德门,能随意出入的人常是上下朝的臣子良将。
南阳高明处在于她并不直接点明是谁妄议皇家之事,而又暗暗引导荀太后去猜是谁妄议皇家家事。
妄议皇家之事乃是大不敬之罪。
“哀家知道了。”
荀太后阖上眼睑,说了句。
她可不相信南阳来告诉她是为了她好,南阳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荀太后只说一句,不再理南阳。
“母后,南阳告退。”
南阳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说着就要离开。
她的态度倒让荀太后觉得反常,以她对南阳的了解,南阳既然是来挑火的,怎么什么也不说就准备离开?
南阳往外走的脚步不快不慢,背脊挺得笔直。
“等一等。”
荀太后在南阳脚步跨出宫殿的那一刻叫住了她。
南阳脚步一顿,面上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