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头发披散着跪在檐下的石板上,现在正是春寒,白天还有暖意,晚上依然寒气深重。
雪雁不知道跪了多久,此时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袄,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半张脸也肿着。
看见江团回来,两个已经肿成桃核的眼睛又开始流泪:“呜呜,姑娘……”
“紫鸳,把雪雁拉起来,赶紧找些热水来。”
江景秋口中说着要紫鸳拉人,其实已经急步冲过去自己把雪雁抱起来。
此时,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两个如同孪生姐妹般,穿着深色大褂的中年矮胖妇人一前一后出来了。
“云轩媳妇,你先别管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小贱人,先说说天黑还在外走动,是哪家规矩?”
其中一个头上插着金簪的妇人开口道。
在她说话时,白天在店里帮忙的二嫂曲氏掌着灯出来,这架势是要在院子里审人了。
听她说自己天黑还在外行走,江景秋也不急着回屋,把雪雁往紫鸳背上一放:“紫鸳,带你家姑娘回屋,再给雪雁端些热水。”
她不想让江团看见听到这些傅家的腌臜事。
紫鸳答应一声,背起雪雁就往屋里走。
江团目不斜视,从后面扶着雪雁也一起进屋,傅家的事让江景秋管,她只担心雪雁的伤。
见自己说话,江景秋根本不搭理,那妇人气得跺脚:“老二家的,你看看,这就是老四的好儿媳,不守妇道,擅自黑夜外出。”
另一个妇人唯唯诺诺的应声:“是要管教一下……”
江景秋冷笑一声:“前有相公云轩把我送到街口,又有江家小厮跟在旁边,请问俩个伯母,这算擅自吗?
怎么两位婶婶就看不到这些,非说我是黑夜独自外出,还不守妇道。
哦!我倒是忘了,两位婶婶都是街边巷尾的小户出身,从小见到的都是那些腌臜事,两只眼睛早就瞎了。”
两个妇人顿时脸就涨成猪肝色,她们自认为自己是城里人,很是看不起江景秋娘家乡下村里。
可是她们俩是巩密城里贫寒人家出身,住的穷街陋巷子里不乏有做皮肉生意的暗娼。
此时江景秋丝毫不给她们是长辈的面子,一口一个小户出身,一口一个腌臜事,就好像巴掌啪啪打脸。
江景秋这样说,无疑是说她们从小就学这些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