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便软下来,也就不再挣扎,手默许他抓着。
说到底,是她自己还眷恋这个人,否则便不会答应给他如此机会。
看着铜镜内四不像的发髻,月浓恼了,伸手就拆,抱怨说:“苏子瞻,你是不是故意的呀!这么丑,叫我怎么出去见人!不然你就是有心丑化我美好的形象。”
苏三按住她的手,从头上拿开,商量说:“要不,再给三哥一次机会?”
月浓闷闷不乐地盯着铜镜,不语,算作默认。
苏三略等了等,便动手拆了重新挽发髻,
月浓看他的十指在自己发中穿梭,看得直瞪眼,不耐说:“不是这么绕,你转反了。”
伸手要去帮忙,
苏三忙按照她说的做了,最终挽是挽对了,发髻也成型,只是丑得也太有个性了吧!
他看着也有些傻眼,忙说:“手生,再试一次。”
不等她出口,便飞快拆了重挽,
又来回折腾了三遍,才勉强挽出一个像样点的发髻,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满院子人都活动开来,各干个事了。
月浓憋了满肚子火,虽然对头顶的发髻一千万个不满意,也没了拆了重梳的耐心,
甩身出了寝房,
只是整个上晌,她对苏三要么不理不睬,要么恶言相向,
出了苏三这个当事人安之若素,甚至没有一点不耐烦,
连一向不靠谱的黄眉老头都看不下去了,
他跳脚说:“我说,你这丫头,他喂你吃粥呢,你爱理不理是怎么回事?他手都举酸了。不想吃也吱一声。”
月浓闻言也怒了,霍然起身,与之针锋相对,“我凭什么要听他的,他想喂那是他的事,我为什么就一定要配合?是我说要他喂吗?我说他不喂我就吃不下,我说这话了吗?”
方文媛自厨房跑出来,忙劝和,按住月浓,说:“好了,你没说,是水爷爷多管闲事,他没了解情况就胡乱职责你。不过你空着肚子,也该进食了,反正这粥熬得很好,又正热着,你为自己,也吃下去。”
月浓一时心火下不来,又来了脾气,挣开方文媛,挥手打翻她手中的粥,叫:“我不吃,就不吃!文娘你走开,我不想牵扯你。”
她看向苏三,又是委屈又是怒,怨道:“都是你,我什么时候说想吃粥了,是你自作主张熬的,我又什么时候说要你喂了,也是你自以为是揣度我心思。总归你委曲求全,我无理取闹,你忍辱负重,博取同情,我就成了坏人。你太讨厌了!”
语毕不自觉红了眼眶,转身就走。
苏三拉住她,说:“好,是三哥自作主张,不过,你再生气也先吃了再说,你想吃什么,自己说出来,三哥这次都听你的,不胡乱揣度你的心思了,好吗?”
方文媛也忙帮口,劝说:“对啊,月娘,若是饭菜不合口味,你只说就是,何必生闷气。”
月浓见他们口径一致,不由更生气,
又见苏三一味做小伏低,不知为何,心上的委屈和恼怒又加深了一层,而这恼怒和委屈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他,
她一跺脚,上前狠推苏三一把,叫道:“谁要你装好人了?你委曲求全给谁看?”
不想用力过猛,将他推得跌倒在地。
清风闪身扶起苏三,目光森森地盯了月浓一眼,又飞快垂下,
月浓被看得心上发寒,有些心虚,
苏三却笑看她一眼,说:“没事,你推得不重,是三哥没扶稳拐杖。”
不知为何,她闻言眼中便冒水,眨了眨,说:“谁要你担待我!”
说完飞快跑回寝房,甩上门。
不过一刻钟,传来敲门声,半晌听苏三在门外柔声说:“月月,三哥要回府上处理些事,若是晚了就可能不回这边了,你晚上早些睡,气好了,就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