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丧亲之痛,没有体会过的人,说出来安慰的话,不过是苍白无力的词组,无法真正抚慰心灵。
这段修复之路很长,有些人走了一阵子,有些人要走一辈子。
她现在暴躁的样子像只小刺猬,不肯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也不愿跟人求助,在学校里能若无其事把自己的伤口撕开来给人看,不顾自己再次血流不止,结交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尝试危险的禁区,把吃饭跟赌气挂钩,自虐式地伤害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她现在对待自己的方式。
而她一而再地找他,为了什么?
他这么聪明,一两次下来,早就看出来,她纯粹是为了叫他难堪,给他制造麻烦,用这种不正常的方法,获得一点点心理上的平衡,甚至快乐。
很可怜。
江辻烈对上周以汀询问的目光,收回思绪,淡淡道:“我奶奶突然昏倒了,想见我,去了后发现没那么严重,就是家里人为了骗我回去吃饭,搞出来的花样。”
周以汀没听明白:“骗你回去吃饭,为什么要骗你?”
江辻烈抬眸,眼神意味不明。
周以汀顿时明白了,她忽然想起老周同志在家跟老冯同志的对话,好像说是小烈很早就dú • lì了,跟家里关系不是很好。
那时候,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周以汀冷着脸,硬邦邦道:“有家人就好好珍惜吧,至少还能见着自己的父母。”
她这话倒是没错,比起她的天人永隔,他家人健在,理当珍惜当下。可是,怎么说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江辻烈也没法一下子把他的情况跟她讲明白,很多事,只有切身体会,才有切肤之痛。两人都没再提这事,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话题。
这一顿,江辻烈点过了头,两个人根本解决不掉这一大桌的东西,他把一些干净的菜打包,交代她明天稍微下个锅,可以当中饭。
周娇娇同学一脸嫌弃,站远了些:“我不会烧。”
烈小爷还以嫌弃:“都快十八岁了,烧个汤都不会,我十八岁的时候,都能自己做三菜一汤。”
周娇娇掐着嗓子反唇相讥:“你会你上啊,你来给我烧。”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教你倒是可以。”
“行啊,你明天来。”
说到这,两人同时一愣,怎么就变成明天也要见面了。这大过年的,除夕到初二,都跟一个人拴上了,什么鬼东西。
烈小爷很快想通了,作为男人,话都说出去了,没道理收回,教就教吧,一顿饭的事。周娇娇也跟着默认了,反正总要找他不痛快,省得她动脑子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周以汀系好安全带,想到了问题:“你说要带我去哪?”
“找点乐子吧,大过年的,带你去见识下成年人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