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耽美>系统要你何用> 5、时代没变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5、时代没变(1 / 2)

皓月原本就心虚,看到他的脸都觉得心惊肉跳,此时双眼对上,少年暗藏的杀意不减分毫,反而还冲她微微眨眼——

眨的皓月原地一愣。

然后对方趁她猝不及防,分秒必争的笑了一下。

他原本是个白净的长相,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皓月进门后甚至都没怎么听到他的呼吸声。

此时,他的脸却突然活了过来,眼角弯曲,嘴巴张咧,像是一瞬间在眼眶和牙缝里都染了血,拧巴的半点不像个人。

吓得皓月原地一哆嗦。

等回神了再看窗外,人又没了。

危机感驱使之下,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又去扯了高珣的袖子,急切建议到:“我们,今晚就把他杀了吧?”

“咦——”

高珣捻着耳环回头震惊:“这么突然的吗?”

“嗯!”

皓月点头:“先下手,为强!”

高珣:……

“你学的还挺好嘛,俗语都会了。”说完又摸了摸她的脑壳,郑重的夸奖了她一句乖,“可是怎么说呢……也不是我不想杀他,主要是打不过吧?”

“哎?”

在曾经的小野人眼里,头顶苍天若是老大,那她必然要排老二,现如今情况有变,苍天都要退一射之地——

高珣老大天老二,她委屈点做个老三。

就这,还有您打不过的人吗?

【大惊失色.jpg】

高珣像是被她的懵逼脸可爱到了,思索一下后,纠正了说法,“真打还是打得过的,只是【弄不死】而已。”

“踩污泥,脏的是自己的脚,但放着不动的话,它却不会自己流过来,撞上这种玩意儿,我一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着……”

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说的啥皓月没听懂。

最后,她的大千岁又思考了一下,换了个角度问她:“你不觉得他长的还挺好看的吗?”

皓月:……

皓月虚心求教:“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高珣叫她问的一愣。

“那我要花瓶和摆件也没什么用啊,房子里不是照样要摆?”

彼时高珣还是少女,性格没有现在这般一言难尽,行事却跳脱很多,抬手在屋里上上下下指了一大圈:“偶尔看看就能放松心情,那还不算有用吗?

说罢,她又顺手在皓月脸上糊了一把,糊完手指向下一划,勾似的掠过她的下巴,捏着往上抬了抬。

“要不是这脸长的也挺端正,你跳出来呜嗷喊叫时,就该让我一箭射死了。”

就这么盯着小孩儿的脸看了一会儿,高珣突然叹了口气。

“发现你不是个猴儿后,我就有预感你五官比例应该挺端正,现在看,端正倒是端正了,但骨相太有棱角,以后褪了婴儿肥……可能会显刻薄哦?”

“刻薄不好吗?”

“谈不上好不好吧,”高珣挺客观的说:“对比你现在,应该只是长残了而已。”

“长……残了?”

只能勉强理解【残】这字义的小姑娘顿时大惊失色,“难道手脚会掉吗?”

高珣被她问的好笑,又拨冗揉了揉她发顶,“你要是一直这么爱犯傻,长刻薄点也就刻薄点吧,还是可爱的。”

皓月逻辑能力还是不太行,懵懵懂懂的“哦”了一声。

到了这儿,大声密谋也就结束了,少年时期的倒霉玩意儿端着个大号的炖盅,安安静静的走了回来,坐卧间动作优雅,神色虽然沉静,神采却斐然,看起来——

好踏马的正常!

皓月的直觉灵一阵,钝一阵,这会儿又从他身上感不到杀意了,时间一久,难免有些自我怀疑,寻思着杀意可能是幻觉,而那个笑脸……

应该是叫幻觉吧?

第二天一早,她猫在莲花台二层辉园的树丛子里,认认真真练习说人话。

一个叫邗江(他自称)的二百五(此乃大千岁言),给了她一个招鸟用的哨子,说是含在嘴里时用舌头抵着,方便学发音。

野兽不需要羞耻心,皓月连穿衣服都是被高珣打了才接受的,读书超大声,音调诡异,但表情自信。

大约一刻钟后,野生的倒霉玩意儿出现了。

皓月习惯用嗅觉认人多余视觉,因为大千岁昨天那句【我杀不死他】的话,潜意识里就有点怵,看到这人就想上树,打不过,她可以躲。

结果倒霉玩意儿直直走到树下,彼时皓月还不太懂,但现在再看,他分明就是故意去找她的。

之后,就是皓月之前回忆时提到的,“根本想不起原因的打架”。

总之原因虽然不明,结果还是明确的。

皓月满脑门子写满了疼。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对方一直在有意打她的脸,尤其是右脸和鼻子——打赢后都把她挂树上了,还特意拿着一根木头柄软头的鞭子(就是他这次战斗的武器)在她脖子上抽了一下。

看姿势,原本是该想抽她脸的,不过皓月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天赋异禀,临到跟前,生生别了下身子,躲过去了。

她脖子疼了一天。

晚上回去,脖子上的痕迹变浅,痛感却更强了,一抽一抽的膈在她下巴上。

皓月本身是不怕疼的。

我们前面就写了,她本身很吃弱肉强食那一套,完全是被打服的,哪怕到了现在,都还在断断续续的挨打,而高珣打人向来不留手,动辄也是伤筋断骨。

只要皓月敢对送饭的侍女做什么,比如把饭盆打翻到她们头上,又或是晨起时被叫醒就不高兴的踢过去——

那高珣就会在回来之后,仔细斟酌一下对方所受的伤情,然后十倍二十倍的返还给她。

每一下都是真的疼。

那些疼痛,就好像一座正在浇筑的“模具”,把她慢慢塞进了一个人形的容器里,飞速的学会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但归根结底,大千岁打人是为了长教训,疼痛只是目的,而非手段,要是你在挨打之前就能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甚至连那顿打都能省了。

所以理所当然的,她又很宽容。

现在回想过去,除了对于“人类和人性”的基本认知是强行塞给她的,那时的高珣,甚至不太会干扰她本身的生活习惯(比如喜欢睡树上),和已经养成了的、看待世界万物的方法(比如看人先评强弱,闻味道分辨男女一类)。

哪怕皓月住进莲花台,成了近卫,居在一国储君身侧,还依旧执着于吃那些所谓“上不得台面的奇怪东西”,高珣也并不在意。

她本人甚至会在皓月执着要分享的时候,试着去尝上一尝,之后喜欢便喜欢,不喜欢就直接推掉。

虽然直言不讳,但从来不会骗她。

但今天不一样。

皓月没想白同样是疼,为什么两者不一样,于是连晚饭都只勉强吃了三碗,就专门跑去问了高珣。

高珣也在用晚膳,不过餐点更精致些,同坐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几乎在皓月进门的下一刻,就冷着脸推开碗筷离开了。

皓月莫名觉得她很好看,认认真真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

“发什么呆呢,有事赶紧说事。”

大千岁又拨拉了一把她的脸,动作颇大的舒了口气后,才叹息般的小声嘟囔:“小山雀可算是走了,看着她那脸啊,真是再好吃的东西都能梗死个人了。”

“山雀,是谁?”

“没谁,”高珣饿的只想吃饭,懒得跟她多解释:“让你有事说事呢,说完你也快走!”

“哦。”

皓月于是原地蹲好,开始描述她的打架日常,力求转播一字不差,说到不会描述的动作时,还要站起来场景重现一把。

一刻钟后,勉强说完了。

高珣正好酒足饭饱,放下碗筷后轻轻拭口,侧头冲门外喊了一声,说我的尺子呢?

门外很快传来响动,给皓月哨子的邗江跟个猴儿似的搁窗外跳了进来,放下支木盒后微微一笑,又跟个猴儿似的走了。

皓月就那么不明所以的看着大千岁拆盒子,拿出盒里的戒尺,然后突然转头对冷笑一声,猝不及防直接抬手,二话不说——

打断了她的腿。

“上药的人呢?”

打完之后,凶手这样的懒洋洋召唤道:“腿折了,记得多带一副夹板。”

没一会儿,猴儿似的邗江再次出现在窗外,闲闲的扒拉着窗台,在一片火急火燎的膏药香气中,认认真真的,看她的热闹。

妈耶接骨好疼的!

那边厢大千岁勉强也算做了一通饭后运动,算着时间也可以喝茶吃点心了,于是一边悠哉的看着人给她上药,一边慢吞吞的喝着春露。

到了第二道茶,胃也舒缓了,口也不干了,她开始跟皓月讲道理,打头第一句,说崽啊,你要知道哦:

“在一开始,【疼痛】是没有任何分类的。”

“不论是刀伤、烧伤还是病痛,本质都只是人类在面对或开拓世界时,承受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但随着人类的历史越来越长,疼痛逐渐变的复杂起来,被用来制造疼痛的工具,也变的多种多样。”

“比起疼痛本身,有时候,使用什么手段来造成疼痛,才是某些人的重点。”

“就比如耳光。”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