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渊到清州地界的时候,碧空如洗,是个顶好的天气。
将带来的大部分人安置在了城外,宁无渊只带着仇杨和三个亲信进了城。
找到落脚处后,宁无渊片刻也没停留的打探起了楚时的下落。
站在清州街道上,虽屋舍简朴,百姓却是一派祥和景象,浑然不知已有外族悄悄潜伏在了身边。
宁无渊谁也不敢信任,自然也就不可能直接去找清州知县。
宁无渊样貌太扎眼,纵是涂黑了脸,依旧英俊的过分。
无奈之下,只得在额上糊了一层仿若烧伤的疤痕,再用头巾围住下半张脸,乍一看倒是挺能唬人的。
几人装作行脚商人的模样,混迹在人群之中。
他们专挑走街串巷的小摊贩来打探,很快便问出了些东西。
“知县的侄女?你确定是侄女?不是侄子?”
“我骗你这个作甚?不信你问问他们,我们可都是亲眼所见,虽戴着面纱,但明眸善睐,身姿绰约,定是个大美人。”
“而且是知县夫人的侄女,不是知县的侄女。你们到底买不买东西?!”
摊贩来了脾气,从仇杨手中恨恨的拽过头钗,用“这么穷就少管美人的事”的眼神控诉他。
仇杨此刻也没心情同他计较,扭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宁无渊。
宁无渊蒙在头巾下的眉头轻皱,沉声道:“这珠钗我们都要了。”
“我们初来乍到,想从知县那儿弄个行商令,不知知县府上的事儿,可否再同我们详细说说?”
见宁无渊如此语气,摊贩也不是个蠢的。
立刻明白过来,宁无渊才是能做主的那个。
只不过宁无渊的脸太过可怖,摊贩搓了搓手,移开了目光,笑道:“这事儿街坊邻居的也都知道,自是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瞧着这也到饭点了——”
“贪得无厌。”
仇杨瞪了那摊贩一眼,瞪得人直缩脖子。
“那你便带着我们去这城中最好的馆子品尝品尝此地的佳肴吧,正好我等来到此地,还未尝过。”宁无渊语气平静道。
“还是这位懂事儿。”
摊贩路过仇杨身边,阴阳怪气丢下一句,将仇杨气的够呛。
摊贩自是不客气。
他们坐着的是不是这清州城口味最佳的酒楼不清楚,但定是最贵的。
几人一餐就吃掉了宁无渊五两银子。
足够一般人吃上半年的。
宁无渊却眉头皱都没皱的掏了出来。
摊贩眼珠子滴溜一转,也知晓宁无渊定不是常人,接下来的话便没再绕关子,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宁无渊没有出声打断,静静的听摊贩述说,指节有节奏的扣着桌面。
待他说完,宁无渊才出声问道:“所以,知县夫人的侄女,是几日前刚来到这清州的?”
“是的,知县夫人快要过生辰了,听说是来给她庆贺生辰的。”
“她同行的有几人?”
“几人……这我倒没注意,只注意到她身边好像一直有个侍卫跟着,那侍卫脸上有道疤。不过,你们不是巴结知县吗?为何一直在问知县夫人侄女的事儿?不会对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吧?”
宁无渊从喉间挤出一丝轻笑。
摊贩只觉周身一凉,后知后觉竟生了一丝悔意。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气势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个单纯的商人。
“不,我的意思是,这侄女的事你们了解的再多恐怕也没什么帮助,她这几日一直在琉璃寺中祈福,听说要生辰宴才会回来。”
琉璃寺……
正是财宝埋葬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