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板着脸,扭头就走。喻子翔瞥到这姑娘在憋笑。
他们于是一起往看台下走。
“为什么你不想让我……”
“为什么你原本不打算……”
下楼梯时他们几乎同时问出来。他们对视,也都知道了对方的问题是什么。
喻子翔正要说话,一抬眼,从球员通道走出来一个人。
乔-斯文森。
乔可能听谁说了,脸上并无惊讶,他冲喻子翔点了个头,转而跟朋羊说,“他们想再试试音箱,我来看看,听说你也在,正好,我有些事要找你谈,关于明天演唱会的。”他说到这,瞥了一眼二人,“不着急,你们……”
喻子翔跟身边的姑娘说,“明晚。免费票,别忘了。”
朋羊朝他看来,点头。他一笑,顺带眨了个眼,离开了温布利。
这种戏码上演过好几次,以前总有些难看,这一回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大度。也许是因为所有戏剧都演完了,也许,是因为下个月乔就结婚了。但喻子翔也没忘她跟乔订过婚,哪怕只有两个小时。
*
演唱会开始前半小时,喻子翔刚抵达温布利包厢不久,门就被RoseDarling风风火火地推开了。
那利物浦女人化着夸张的舞台妆,尚未更换演出服,一进门就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直没忘了我。没问题,我决定给切尔西队长第二次机会。”
包厢里只有喻子翔一个人,他拿着迷你三明治正要咬第一口,听完Rose的话他一副丧失胃口的样子把三明治放回了盘中。
这逗得Rose哈哈大笑,喻子翔也笑了。他拿起一张纸巾,擦着手指,抬头跟Rose说话,“好久不见,你看上去不错。”
他们在那次失败的约会后,在商业活动和共同朋友的派对上都碰到过一次,没有尴尬,但也没有单独聊天。发生了的事情毕竟是发生了。
Rose翻了个白眼,“我他妈看上去火辣极了,好吗?看上去不错,哼……”她学着喻子翔的腔调,也走到了桌前,一点不客气地拿起喻子翔刚刚放下的迷你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她保持了一点“淑女风范”,半遮着嘴,咀嚼着继续道,“BY现在超紧张……Rus在化妆,他的那部分结束后他就过来。噢还有牛肉大王,他今天上午的飞机到的,也在后台,他一会儿就过来……”
这些喻子翔都知道,Rus和牛肉大王都给他打过电话。
Rose吃完了半个三明治,把另外半个全部塞到了嘴里后拿了香槟杯,喻子翔拿起香槟,给她倒了半杯。
Rose颇为满意,“你总算没忘记怎么当一个绅士。”她喝了一口,又嘲笑道,“你一个人来的?你不是男朋友女朋友都很多吗?”
喻子翔看着Rose的一举一动,他一向认为自己够聒噪的了,但这姑娘真是不给旁人一点插嘴的机会。
Rose读懂了喻子翔的表情,点着下巴道,“没错了,如果我们在一起这会是个问题,你肯定会抢着跟我说话,或者觉得我把你的风头都抢走了。但我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说个没完的。”她吃饱喝足,放下香槟杯,转了转眼珠,“我不能多喝,演唱会后的派对吧。说真的,我很高兴看到你在这里。”
喻子翔也很高兴他在这里,但他真实的感觉比这要复杂。“谢谢。”所以他说了这个。
Rose又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被那个汉密尔顿小姐洗脑了?托利们都很无聊,你也变得无聊。”
“我想,我本来就是个tā • mā • de托利?”喻子翔笑着道,听到窗外突然响起的音乐声,回了回头。
Rose也探望了一眼落地窗的方向,扁着嘴挖苦道,“这倒是,你们全家肯定都给保守党投票。恶心。所以你为什么不干脆与汉密尔顿小姐结婚?中产阶级不是tā • mā • de最渴望这个,投靠富人?”
喻子翔盯着Rose宝石一样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笑了出来。他自己也算“口无遮拦”,他的国家队队友菲尔-比斯利更甚,可Rose不愧是加拉格兄弟级别的——在她这里,没有任何约定俗成的社交礼仪,只要她认为她可以说。但也许这是为什么她是摇滚明星,真正的摇滚明星。
事实上,人们可能和Rose想的一样,他的哥哥在金融业,他的妹妹嫁给了一个美国老钱,如果他再娶个英国的老钱,那是最合乎道理的。前banker陈女士和律师喻先生未必不想看到这个,就连派特和伊恩都调侃过他,连带着本杰明一起。
“跟本杰明-汉密尔顿当法律上的兄弟?”喻子翔假装思索着嘀咕道。
“是的,这一定是那个真实的原因。”Rose假笑,眼神瞟向窗户,转换了话锋,“BY今晚的三个嘉宾,都是她出道以来最重要的合作者。我很荣幸。”
喻子翔这时拿了一只香槟杯,倒了一点香槟,还没喝。他说:“你应该告诉她,她会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我才不告诉她。”Rose弯起嘴角,“噢对了,我刚才还在后台看到了崔斯汀。”她说着撑住桌沿,凑近了看喻子翔的脸,“你不嫉妒吗?她的绯闻男友和前未婚夫今晚也都在?”
喻子翔没说话,抿了一口香槟。他皱着眉,并未对一瞬间的情绪有所隐藏。
Rose连忙道,“我开玩笑的,她跟崔斯汀之间什么都没有。至于乔,他下个月就结婚了,听说他未婚妻怀孕了。”
“你他妈到底来干什么,RoseDarling?”喻子翔带了一点笑意问。
Rose耸耸肩,“我不是你的前任,但我的确是BY的闺蜜,我自作主张来看看你的诚意咯。噢还有,我也很想念你呀,坏小子。”
“我记得你才说我是个无聊的托利?”喻子翔提醒Rose。
窗外,暖场歌手已经开唱。
Rose扑哧笑出来,有点像个小女孩儿,“别那么记仇。我得走了,派对上见。”她转身之前又道,“我跟她说过我们那晚的约会,但我没提那粒白纽扣,我认为那不是我应该提的事情。我一直觉得,如果你们还会在一起,一定不是因为任何人在帮助和推动这个,只能是你们自己想让它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