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厉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能否办成此事?”
国师微微颔首,眉眼中除了坚定,又多了几分深情。“在下为世子,定当万死不辞!”
周懿不紧不慢的点头,挥手让国师退下
“凌迁,我当年没看错你……”
国师猛地抬头,对上周懿转身离去的背影,眼里多了些落寞。
才出了世子的府邸,步入马车前。立马有小徒弟捧着温热的火炉上前,为国师换下湿哒哒的衣服。
“师父,您全身都湿了。”
凌迁面上毫无血色,凝视着世子府前的牌匾,等大门彻底从内关闭,才对着小徒弟说道:“回去吧!”
国师在马车内闭目沉思,回忆着刚才面见世子的点滴,纵然淋成了落汤鸡,他也是一厢情愿。
只是眼下,鲛人再现,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既然七年前,国师能将皎烁冰封于寒冰之中。时至今日,一根筋的鲛人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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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清水河畔,皎烁仓惶地赶路。
他刚刚从水中上岸,再一次化作人形。借着夜幕的掩护,皎烁给自己乔装打扮一番,重新扮回了邋邋遢遢的老头子。
此刻云峥下落不明,皎烁非常担心。若是她与孩子都落到了皎肃手里,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但此地已经距离海岸甚远,皎肃若是想要逆着江水溯游而上,最快也需要七天七夜。
皎烁必须赶在追兵的前头,找到云峥母子二人。
但其实打从他一上岸起,就有暗探默默盯着他的动静。
这会儿,捕鲛猎手们学聪明了些,没敢打草惊蛇,而是在暗处悄悄潜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鲛人自投罗网。
话说云峥从小船上消失不见,并不是被歹人挟持,而是因为她实在病重,恐怕撑不过去。
撑船的老船夫夜里亲眼目睹鲛人的踪迹,他不敢贸然打搅,心中犹存着一丝善念,遂把云峥母子二人领回了自己家中悉心照料。
老船夫一辈子无儿无女,和老伴相依为命。
当他带着云峥和小鲛人回家时,着实还是把家人吓了一跳。
老船夫的妻子宋大娘是个面冷心善之人,看着自家的老头子带回来生人,下意识地嗔怪道:“你瞧瞧这,都叫什么事呀!出去一趟钱没挣着,还拖回来两个人。”
“快来搭把手!”
宋大娘赶紧把云峥搀扶住,送进了温暖的里屋。
“瞧着这姑娘,倒像是刚生完孩子不久,全身虚弱无力的。”
老船夫点了点头,又把孩子递了过去。
“你瞧,他有什么不同?”
宋大娘抱着孩子,仔仔细细打量,也没发现异常。倒是有股子海水的腥味隐隐传来。
她问道:“孩子洗三了吗?一股子腥臭味。”
老船夫也不知道,只能算作是没洗,匆忙再帮孩子清理一番。
宋大娘烧来热水,找了个适中的木盆,兑好冷水就在屋子里开始给孩子洗澡。
老船夫在旁边打下手,下意识的关紧了门窗。
“可以开始了吧!”
可就在解开包裹孩子的襁褓,令他触碰到水的那一刻,小鲛人圆乎乎的小腿变回了红彤彤的鱼尾,霎时把宋大娘吓了一跳,打翻了一旁放置的冷水。
一整盆冷水泼到小鲛人的尾巴上,他不仅不害怕,还欢快地摆了摆手,嘴里咿咿呀呀念叨个不停。
宋大娘被这突然出现的鱼尾吓得不轻,连带着说话都不利落了。
“这……这怎么回事?”
老船夫叹气,把缘由一五一十的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