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已经吃过了,可小侄子云飞还是干掉了一大盘饺子,看得堂哥堂嫂直翻白眼。
倒是陈祎的二伯母,满怀欣慰地搂着自家宝贝孙子安慰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吃过晚饭,陈祎跟老爹要了手电筒,上了山。
“叔爷……”
一进门,陈祎就发现小院里静得有点吓人。
“叔爷!”
陈祎加大了嗓门,得到的也只是一句微弱的回应:“进来吧!”
陈祎觉得有点不妙,赶紧推门进了房间,没有开灯,炉子好像也已经灭了,凉飕飕的。
锅屋的内间,叔爷正蜷缩在被窝里,脸上全都是暗沉沉的色斑。
“大孙子来了……”叔爷气如游丝,连睁眼都费了很大了力气。
“等一下!”
陈祎赶紧跑回了家,叫上了老爹,有去村里的卫生室叫上了医生陈家海。
“家海,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油尽灯枯了!”
“这……”
陈祎老爹叹了口气,赶紧生起了炉子,又在灶膛里生起了火,房间里这才有了一丝温暖。
叔爷渐渐地睁开了眼睛,朝一旁眼睛已经有些红的陈祎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欣慰,也带着一丝解脱……
人死如灯灭。
看着老人的生命之火逐渐黯淡,陈祎眼角的泪水也修炼凝固:上辈子的记忆已经模糊了,而这辈子,才刚想起来叔爷快要没了,人就已经不行了。
大年二十五,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陈祎吹响了报丧曲,《哭七关》。
小山村已经很多年没有响起这么丧的唢呐声了,很多人纷纷站到大街上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