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庭歌在垂钓,天色暗,秋风淡,湖面无波澜。
“说一百遍了,竞庭歌是谋士,无德无能与皇后姐妹相称,皇后还是唤我一声先生。”
阮墨兮望着平静湖面中纹丝不动的笔直鱼线,“先生若真把自己当谋士当臣子,本宫驾临,你就该起身行礼,而不是如此刻般,脸都未曾转一下。”
竞庭歌一怔,旋即笑:“以为你能忍到地老天荒。”结果也是张一戳就破的纸。遂起,
“皇后金安。”
“先生——”阮墨兮依过去挽她手臂,“没人说得动君上,只有你!阮仲不过是个庶子,从小到大不受父君待见,人又阴沉不讨所有人喜欢,咱们何必为了他伤和气。就送他回去,有什么误会,让他们男子家自己解决。”
竞庭歌不抽胳膊,就着极近距离看她,
“你那时候在花园里也是这么说阮雪音嘛。年初你过来我还想呢,小时候这般娇纵的人,到底被八面玲珑的姝夫人扳妥贴了,结果还是这副烂样子,稍微遇事就露了相。你不也是个庶女?运气好,母亲有几分本事罢了。”
阮墨兮被此突来一顿骂唬得不自觉撒了手。旋即反应对方是说很多年前天长节那次。
竞庭歌就来过那一次。
印象已经模糊。仿佛是在御花园踢毽球是说过阮雪音坏话。
却被这尊大佛听了去。
“先生这般当面辱人,也非贤媛所为。”她冷了脸。
“贤媛?我可不是什么贤媛。”竞庭歌笑望她,坦荡荡,“我是个恶人,十恶不赦那种,都快一年了你这般待我客气,我对你也没两分好脸,还不明白么?回去吧,”
她重坐回大石上捡起鱼竿,
“我最喜欢看人打架,越热闹越好。你不喜欢,自己去劝。”
慕容峋于一个时辰后黑着脸也来了静水坞。
“你知道她怎么个人,何必下狠嘴?大半个时辰抹了我一袖的泪,我饭都没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