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戍楼共四层,乃演武场高点。数日前与沈疾拉扯的二楼,她经过了,看一眼走廊,继续往上。
晨风清朗,是春末白日里难得的凉。风过脸颊带起未能服帖的鬓角碎发,她伸手摸两把,忽意识到自己今年该满二十二了。
女子二十二,还在闺中,中意了一个又一个,通通不是无果就是行将夭折。
而她还要追,还要强求,也挺可笑。
阿姌若在会怎么呢?劝她涯何处无芳草,还是把沈疾暴打一顿?
顾淳风扑哧笑出声。她会支持沈疾,觉得他是真为自己着想,然后劝自己放弃,嫁个更稳当的富贵人家。
平生所爱,全是傻瓜。
演武场的戍卫开始换班,陆续有人进来,远远看见拱戍楼四层中央站了个个子,威风凛凛的,都有些错愕。
顾淳风个子不,当作男子远观时显得罢了。兵士一个个走近,渐瞧清脸,皆敛首行礼。
她再是胆大性子泼,毕竟为女眷,又是公主,眼看兵士们络绎不绝经过皆给她不容忽视的一礼,眼看满场大男人就她一个姑娘家
与在宫里受拜全然不同,演武场内自是另一番气势。她慌了慌,尽最大努力适应。
好在离得远,难被看清神情。
而慢慢找到些感觉,背脊更挺,向着场下点头致意。
纪齐也到了。他旁边还有一人,名唤江潮,也是屯骑营的,今日对手之一。两人共事,显然相熟,一路有有笑进来,江潮先看到了高处的淳风。
自然要礼。纪齐这才瞧见,扬手便要招,抬至一半反应场合不对,也郑重一礼。
淳风遂下来,唬得满场往来兵士不知该不该列队。她颇霸气手一挥,高声道:
“圣旨言参赛则与诸君同,大家不必拘礼,还请查看确保赛马道、箭靶稳妥,羽箭足够,击鞠用的球个个饱满。”讲完觉得差点儿意思,补充:
“辛苦了。”
纪齐刮目相看。
江潮待淳风走近,再礼。
淳风以同样姿态回,“君上有令,不得手下留情,江大人今日要全力以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