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日晨间与过去任何一个七月晨间无差。
温抒没有如常出现在府内正厅等纪晚苓共早饭,婢子说,小姐在老爷书房。
对方终于出现时面色略差,茜红夏裙亦没点亮眼与颊的光。
“难得见你穿艳色。”纪晚苓坐桌边道。
温抒不吃,只言刚在父亲书房中用过了。两人遂出府往书院,走在林道间,山鸟正夏鸣。
“听闻昨夜荣华轩宴请,很好。散席后你与上官宴还河边走了走。”
温抒脸色有些发白。
纪晚苓立时会错意,停下看四周,复低声“欺负你了?”
温抒比纪晚苓年长,但女子间凡聊起这些事,旁观那个总显得比当事人要老成。
“瑜夫人以为,”温抒只是摇头,另起话头,“若温据手中有诸多营生、揽着祁南许多势力的指控为真,君上,会怎么想?”
纪晚苓是有准备的。
但准备的是温抒知情。
这一番坦诚无辜,倒叫她无措。“不都说了是误会,上官宴也撤下指控了?怎又提起来。便有,”纪晚苓认真思忖,
“百年望族,门庭若市,免不了与各色人等交道,也免不了做些营生绵延家业。相国府,”她衡量半瞬,压声,
“一样有些积累的。”
顾星朗自有数。
这些事不犯法。
“我也这么想。”温抒点头,脸色仍是白。
“所以是真的?”
温抒摇头。昨夜在河边,那般距离,上官宴言之凿凿地说,她莫名心惊,一夜没合眼,晨间等在父亲书房论及此事,倒被温斐轻斥人未嫁,已经开始受挑唆。
“单以亲缘论,毕竟隔了一层,温据的事,父亲也不清楚,只怪我听信谗言。还道上官宴其人首鼠两端,实非良配。”她眉宇间淡愁绪,非细观不得辨,“父亲言今日或书信往霁都,问纪相意思,说上官宴留麓州,恐将为祸大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