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许星榆真的可以一直走下去吗?
万一……
万一他像多年前突然失踪的繁星一样,像人品曝光前后判若两人的江逸风一样,她该怎么办?
两人越是亲密,这个问题对夏眠就越是困扰。尤其是在父母面前,那句话明明就在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
夏眠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出了电梯。
身边的许星榆似乎并未看出她内心的细微变化,神色如常地为她推开门,拿来了一双拖鞋。
粉粉嫩嫩的毛绒拖鞋,还有一对兔子耳朵,既温暖又可爱。
夏眠一眼就喜欢上了,对拖鞋毛茸茸的手感爱不释手,“这双拖鞋好可爱!”
她摸到了拖鞋的吊牌。
心细如他,买好之后放在鞋柜,并未摘吊牌,让她连“学长为什么会买这双拖鞋”的提问都省去了。
许星榆取来剪刀,替她将吊牌剪去,这才将拖鞋递给她,“喜欢就好。我去做饭,参观一下我家?”
夏眠连忙点头。
昨天才带许星榆去了她的卧室,此刻她对许星榆的卧室也充满了好奇。
这个家是现代简约式装修,白蓝灰三个色调,整理得井井有条,一如许星榆给人的感觉般温柔干净。
却有一点不同。
夏眠的家,客厅上挂着夏父亲手写的“家和万事兴”,电视机柜前摆放着一家三口的合照,阳台旁边的墙上还能看见胶水留下的痕迹,那里贴着夏眠幼时获得的奖状。
而许星榆的家,一切光洁如新,仿佛从未有人居住,显得孤寂又清冷。
宛如树梢的一捧霜雪,是寒冷的,也是孤傲的。
夏眠的心没来由的一酸。
她站在房门前,沉默许久,才缓慢地将门推开。
卧室给人的感觉与客厅是一样的。
干净的、整洁的,几乎看不见多少生活的气息。
他像过客,而不是这里的主人。
只是视线落在书桌上时,夏眠的目光才稍有停顿。
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树脂摆件。
已经半枯萎的绣球花瓣,被永久地封存在透明的立方体里。
像是游走在时间裂缝中的旅人,拼命地与时间赛跑,将每一个美好的瞬间定格。
树脂摆件下,压着一本笔记本。
许星榆的字迹,夏眠其实看得不多,只是偶尔在图书馆的时候扫过几眼,只是他大多时候都在验算,满满一张纸都是字母与数字,叫人眼花缭乱。
那这本笔记本呢?
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夏眠伸出手,翻开了一页。
是一份再正常不过的市场分析报告,落款是“s城大学数学与科学学院许星榆”。
他誊写得很认真,连表格都绘制得一丝不苟,夏眠这个外行人看不懂他在写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笔记实在漂亮,若放在高中,该是全班人手印一本的水平。
可正因如此,这样极具个人特色的字体与排版,只要看了一眼之后,便很难将其忘却。
夏眠捧着笔记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宛如凝固了一般。
是这份字迹。
她高三的时候,曾将繁星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复印了一份,裁剪下“s城大学”四个字,贴在了她的课桌右上角。
她甚至可以打开手机,从动态里翻出毕业时拍的照片,那张她与书桌的合影。
夏眠确实这么做了。
她找到了那张图片,把图片放大再放大,将图片上的字迹与笔记本的落款进行对比。
连写偏旁时连笔的习惯都是一样的。
这一刻,夏眠的心里百感交集,有一种无数情绪涌上心头、却说不出一句话的感觉。
原来,她找寻这么多年的答案,就藏在这里。
一直以来,都在她的身边,只要她推开对面的门。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要突然消失呢?
抚摸着那枚透明的树脂摆件,夏眠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哭笑不得。
她一直在纠结的,藏在心底这么久的初恋,与唯一走入她心底的,居然是同一个人。
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想走出这扇门。
走进厨房的时候,许星榆系着围裙,正在专心致志地切菜。
那双修长的手宛如有了神奇的魔力,将食材切成整齐而漂亮的长条。
看刀工就觉得他做饭很好吃。
似乎是听见了夏眠的脚步声,许星榆的动作一顿。
是夏眠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星榆,”她的声音闷闷的,“是繁星的意思,学长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结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