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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叶同进京(2 / 3)

只有张茂实惊疑不定看着杯中的酒,心中五味杂陈。众所周知,前段时间皇上和太后爆发了矛盾,生分了很多。究其原因还是在施平控制的纺织产业发展的太快了,施平虽远在岭南,却太能折腾了!短短几年时间,纺织作坊就遍布中原和江南各地,惠及的人口不下百万,其中的利润太骇人,已经威胁到朝廷的财政,将门集团因为棉布产业团结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政治力量。也难怪太后要对施平的产业下手,长此以往下去,施平虽远在岭南,恐怕也有能力直接影响大宋的朝局,这可不是刘娥可以容忍的!

皇帝赵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知道这样会威胁到屁股下的位置,却一直不愿意与施平翻脸,反而百般阻挠吕夷简让三司衙门对四海商行下手。母子俩因此有了分歧。如果不是太后那天突然中风,无法像以前那样垂帘听政掌控朝局,否则,以刘娥的个性,早就下狠手了。吕夷简这帮文官并不在意这些将门能从中获利多少,但他们忌惮将门抱团而因此做大,以后难以压制。如果不是皇帝坚持,再加上部分文官忧心这些产业涉及的人员复杂,手段过激就怕引起将门反弹,而导致天下dòng • luàn。如果不是有这些顾忌,大宋这位官家恐怕现在也很难压得住朝堂上反对的声音。这就像一个压抑很久的火山,如果再不打开死结,总会有一天爆发。

好在现在事情出现了曙光。施平主动做出了让步,他说放弃就放弃,还把所有的纺织作坊献给官家,表现得如此洒脱,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毕竟财帛动人心啊!张茂实心中感慨万分,他现在对施平既佩服又有些疑惑。他很清楚,官家一旦掌控了这些纺织行业,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官家不仅能从中获取巨额的经济收益,而且还把将门的利益和官家牢牢绑在了一起。皇位因此更稳固了,太后也应该能够接受。只要皇权稳固,母子间的矛盾就迎刃而解,没有了隔阂。

可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施平这样做又想得到什么呢?想到这,张茂实放下酒杯,问邻座的叶同:“孝思,伯原把棉布产业让出来,他想得到什么?”

“呵呵,我家大哥是官家的臣子,没有任何的要求。”叶同放下准备去夹熊掌的筷子,诚恳的说道,“张大哥,你们都不了解我大哥的为人。说句实话,凭着我大哥的经济之才,这辈子都不会缺钱花,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我大哥常说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重。老天爷把他送到这个世界来,绝不是让他来造孽的,而是让他来造福的。他这样做没有其他要求,请您转告官家,我大哥只想守着老婆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在他的能力范围里,能够为这个世界创造多少财富,就去创造多少。荣耀永远属于陛下!名和利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些浮云!”

这时,高遵裕大咧咧插话道:“济叔兄,这么大一块肥肉,他施伯原愿意献给官家,他能够知情识趣,也是做臣子的应有之义。你回去告诉官家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我可跟你说,施伯原说衣食住行,衣是摆在第一位的。这话可真没说错,嘿嘿,这棉纺织绝对是天下最有利可图的好买卖。既然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棉纺有这么大的好处,官家理所应当拿大头。咱高家也不贪心,能跟着官家喝点汤,那是咱家的荣幸了!”

乍一听这话,张茂实有些尴尬,这家伙说话好没有分寸。分明是在说朝廷觊觎棉纺行业的暴利,施平扛不住压力才献出来的。虽然这是事实,但你也不能挂在嘴边啊!官家最爱面子,万一听到这话,岂不是又要横生枝节,再起波澜?

那边曹佾见事不妙,鼻子一哼就变了脸,切齿骂道:“你这泼皮,眼睛里只有钱。竞弃国家纲常伦理而不顾,以钻营牟利为荣,真个把人活活气死!你以为官家跟你一样,图的是那几个钱吗?告诉你,这棉纺产业如今不是赚钱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这关系到江南和中原上百万人口的吃喝,一旦咱们行差踏错,引起民变,你高家能吃罪得起吗?如此关乎民生大计的产业,除了官家出面把关,岂是个人能够掌控在手的。高老大,你以后说话过一下脑子行不行?”

一番话说得高遵裕面红耳赤,他也知道说错了话,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平日里,高遵裕仗着自己的姐姐是太后亲点的皇后,在京城里目空一切,作为作福惯了。可如今面对曹佾还是少了几分底气,多了几分忌惮。论武艺,曹佾武艺高强,高遵裕自忖打是打不过的。若论家世,两家人倒是不分上下。只不过高家自高继勋后就一代不如一代,后继无人。而曹家实在太耀眼了!不说曹璨和曹玮兄弟被军中称作曹氏双雄,战功显赫是公认的大宋第一将门。只说曹家的女婿狄青这两年的战功赫赫,成了坐镇西北的中流砥柱,就让人不得不佩服。曹家在皇帝眼中和在朝堂上的份量,都不是他高家能够比拟的,哪怕姐姐是皇后都不行!

在将门子弟中,曹佾的倔犟是出了名的,而在座的杨怀玉脾气恰恰与他相反,是个息事宁人的和事佬,赶紧出面打了个圆场,他先是拿起酒壶给众人添满酒,他年纪最大,大家都拱手致谢。杨怀玉见气氛有些缓和,这时趁机说道:

“我说公伯(曹佾的字)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公绰(高遵裕的字)是个浑人,说话从不过脑子,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公绰的话虽然有些过分,但话糙理不糙。想当初咱们参与此事,哪一个又不是为了补贴家用,贪图丰厚的回报呢?俺们都是粗人,没啥不好意思说的!又何必遮遮掩掩。你刚才说的那番道理,别说公绰这个莽夫,就是俺老杨也不懂!国计民生那是官家和宰执们该考虑的事,咱们这帮人别给家里添乱就行,想那么多国家大事干嘛?想多了,那些大头巾还怀疑你家有什么野心,费力不讨好不说,还会给家里头添麻烦。行呐!大伙别绷着个脸了,都是光屁股长大的兄弟,现在都长大了,平日里各忙各的,今儿个聚在一起也不容易。来,看在老杨的面子上,干了这杯!公绰有口无心的话算是揭过了。如何?”

曹佾答道:“老杨,公绰是个啥样的人,俺又不是不知道。曹某也是为了他好,要知道祸从口出。万一那话要是在外传岔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俺们在干伤天害理的事!大伙儿当初出钱办作坊虽说为了赚钱,说到底还是看在救灾的份上才凑的份子,碍不过伯原的面子才帮的忙吗?你说说,那时候谁又知道这棉坊能够赚大钱!做了善事,没留下好名声倒也罢了。刚才他的话传出去,凭得叫人把弟兄们看轻了,白白让大头巾笑话将门粗鄙贪财。难道很光彩吗?”

杨怀玉赶紧附和道:“那是,那是!你曹公伯素有智将之名,比俺们看得远,不说别人,俺杨怀玉第一个就服气,咱们这帮粗人,哪有你这番见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来,公绰,还傻坐着干嘛?一起来干了这杯。”

高遵裕端起酒杯,讪讪地说道:“老曹,刚才是兄弟的不是,得罪则个,这杯酒算是俺赔罪了。”然后一饮而尽。

杨怀玉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好汉子!高老大知错能改,这才是大丈夫。”

曹佾也借坡下驴,举杯笑道:“杨兄刚才的话言之有理,咱们这帮小虾官,都没有资格在这里纵谈国是。反正以后官家让俺们怎么做,俺们今后就怎么做,听官家的总不会错!公伯老弟,刚才兄弟说话有些冲,别往心里去。这杯酒俺也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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