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众人都是心头一紧。半晌,刘娥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看向张茂实问道:“张茂实,那个叶同现在在哪?”
“太后恕罪!”张茂实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下官私自带他入宫。他……就在宫外候旨。”
赵祯见事不妙,忙圆场道:“母后恕罪!这不怪张茂实,是朕想见见这个人……”
“行了!”刘娥不耐烦的说道,”阎文应,去把这个叶同召来。哀家要见见他,除了官家和陈琳,其他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吧。”
不多久,一身白衣的叶同被阎文应领了进来。第一次进宫见太后和皇帝,叶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此刻他的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他亦步亦趋跟着阎文应的身后,悄悄的深吸一口气,勉强稳定一下心神。不过这没什么卵用,叶同毕竟是个乡下孩子出身,依然喘不过气来,刚跨过门槛就两腿发软,站都有些站不稳,干脆纳头便拜。
宋代文人平时喜爱戴造型高而方正的巾帽,身穿宽博的衣衫,以为高雅。宋人把这称为“高装巾子”,叶同是新野过了发解试的士子,打扮上自然不能免俗。不过这下子就出了丑!怎么回事呢?原来他刚才进门之前,因为紧张周身冒汗,便随手把头上带的巾帽朝上推了推,为的是揩拭额头上的汗珠。没想到这一磕头就出了问题,因下跪伏身太快,那顶没有戴紧的巾帽竟冲了出去掉在地上。叶同脑子里轰的一声就有些发懵,顿时傻了眼。看着巾帽想去捡,又不敢伸手,犹豫了半晌,只得乌眼鸡似的慢慢伸头前去想把那帽子勾起采。
他一面伸直脖子做这动作,一面高声唱喏:“学……学生新野叶同,拜见皇上,拜见太后!”报过了家门,那顶巾帽却被他的脑袋越顶越远,模样狼狈极了!
“你是叶……哈哈……”
看到这副滑稽样子,逗得眉头紧蹙的刘娥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想想又觉不妥,忍了忍,又瞥见叶同还趴在地上够那个巾帽,头一顶一缩像个乌龟,终于一发不可收拾,放声大笑了起来。同样想笑的赵祯和陈琳本就忍得辛苦,那还忍得住,立刻笑成一团。陈琳还只敢捂嘴偷笑,赵祯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叶同却尴尬极了!第一次觐见皇帝和太后,就出了如此糗事,羞臊的满脸通红,连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太后和皇上笑成一团,前面引路的阎文应有些莫名其妙,等他回过头见到叶同的模样,忍住笑提醒道:“叶同,你别现世宝了,快把帽子捡起戴上。”
“是,谢阎公公!”
叶同忍住眼泪,赶紧拾起巾帽戴正,挺身直跪。刘娥笑过之后,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前段日子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似乎也一扫而空。不过当她瞥见叶同有些稚气的脸,又想起这是施平结义兄弟,便故意把脸沉下来问:“你是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