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平很想陪师父去登州府,可是邱处机考虑到滨都宫刚刚建成,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尹志平到底入门早,平素处理事情比张志素、夏志诚这些弟子都更成熟老练一些,所以就让尹志平、宋道安、赵道坚这几个年纪资历稍微老些的弟子留下,只让张志素和夏志诚陪自己去。
栖霞离登州府不远,邱处机和郝大通一行六人一路快马加鞭,当天傍晚就赶到了登州府郡。
考虑到之前郝大通到达登州刺史府后水怪就不敢现身,邱处机和郝大通商量六个人先不进刺史府,先找一家客栈住下,以免几个人到刺史府后再次惊动水怪。郝大通一时想不到更好的主意,只好同意了。
天色渐晚,大概到一更时,邱处机提出自己带上夏志诚,先去夜探刺史府。
听到邱处机这个主意,郝大通显然有些吃惊:“师弟,刺史府守卫森严,你们怎么进去?就算你们进去了,万一被人当成刺客怎么办?依我看,不如我陪你去,我在刺史府好歹还住过些日子,一个是熟悉里面地形,另外我认识刺史,其他护卫什么的也有几个熟悉的,万一遇上了也好解释。”
邱处机笑道:“师兄,现在我们对那水怪知之甚少,上次你们一来就惊动了它,虽然我们一时还不知道它是依靠什么来识别人的,但是看它这个警惕劲儿恐怕不宜使用平常手段,所以还是尽可能隐密行踪比较好。你说你认识刺史府的人,难道不怕那水怪也认识你?师兄神威那么大,万一又吓跑了它怎么办?”
郝大通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无奈之下只好让邱处机带着夏志诚去,不过到底还是不放心:“师弟,那我在刺史府外打接应行不行?这万一你们要是被刺史府的人抓住当了刺客,我也好做个见证不是?”
邱处机知道郝大通说的不错,于是就答应了。
一时六个人各自行动:邱处机带着夏志诚夜探刺史府,郝大通带了王志谨在府外听消息,留下张志素和范园曦二人留在客栈接应。
邱处机和夏志诚按照郝大通说的方向向刺史府走去。
登州本来就是个富庶之地,一路行去,只见沿街之上挂着酒楼牌子的高大建筑鳞次栉比,宽大气派的门廊处挂着火红的灯笼,灯光掩映之下仍然有川流不息的人群,看那样子是酒足饭饱,正在高谈阔论生意经或者是升官的秘诀。看样子这里是登州城里最繁华的所在。
走了大概两里地左右的距离才见路两边的灯光渐渐少了,周围也逐渐安静下来。这时大概到了二更时分,人声渐静,人影渐稀,偶尔走过一两个人影也是在匆匆赶着夜路。
按照郝大通的指引,二人在一座显眼的白色高楼旁边向左一拐,走过一段有高大树木的宽阔道路,一座十分宽敞气派的府邸出现在二人面前。远远看见门前挂着硕大的红灯笼,灯笼上的“董”字十分显眼,显然这里正是登州刺史董大人的府邸了。
“师父,我们真进去?”虽然一路之上走着的时候很有些斗志昂扬的热情,可是真来到跟前,夏志诚难免有些为难:“真把我们当贼抓了怎么办?”
邱处机笑了笑:“有你郝师叔殿后,你怕什么?”
夏志诚向他们走来的路上看了看,长长的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师父,那我们再等会儿吧,师叔他们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邱处机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平素为人诚笃稳重,现在跟着自己来闯董府的确是难为他了,不过自己的这个权宜之计也是为了能够探察明白那水怪的底细,按照平常思维光明正大地从董府大门进去,恐怕是什么事都办不成的。但是一时却不好做过多解释,只是细细察看着董府外面的地形,按照郝大通提供的指引,大致判断了一下府内建筑、园林的位置,向大门右侧一指:“我们向那个方向走。”
夏志诚又向来路看了看,见还是没有人影,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只好跟在师父后面向董府走去。
董府四面的墙壁很高,在夜色之中好像透着些阴森的气息。
两个人沿着高墙走了几百米的距离,离这面墙壁的拐角处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邱处机停住了脚步,看一眼夏志诚:“跟上我!”说完,轻轻一纵身,毫无声息地从墙壁之上跳了进去。
夏志诚还没来得及作声,师父已经进去了,他轻轻摇摇头,只好跟随师父向里跃去。
邱处机挑选人的眼光一向很好,虽然心中犹豫,但是这并不妨碍夏志诚此刻一显身手,他的动作十分敏捷,几乎没弄出什么声响就落在了邱处机身旁。
眼前是一片高大的竹林,显然正是董府的后园,那片闹水怪的湖水就在后园之中。
绕过竹林,眼前顿时开阔起来,尤其是不远处一片水波荡漾,闪烁着些微亮光。正是湖水的位置。
此时的后园十分安静,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只听到一些夜鸟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