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等于是李淦承认了,天朝上国现在没能力做地球的天子,只能试着当五霸诸侯,搞出一套大顺参与的国际法体系。
这件事不是做的对不对的问题,而是这件事必要引发一场大争论,而此时这种争论必然会催生出极端保守主义。
以及大顺废弃朱子学之后,经济发展带来的道德败坏、人心不古、趋利求财等风气下的思想全面保守反弹。
这就是刘钰说的“取火容易护火难”,李淦这么做,在刘钰看来,就是心太急了。
急躁不是好事。
新时代的冲击之下,固然催生出新思想,也一样会催生出极端的保守主义。
光影伴生,历来如此。
儒家这般,绿教如此,基督教也是一样。
所有的教改,都是试图从“古代先贤的经典中寻求答案”。
原因就是生产力的进步,带来的旧文化、就道德不匹配,导致的“物欲横流”、“人心不古”、“风气败坏”。
在刘钰看来,这是好事,意味着思想的解放、是社会生产力发展和文化道德总是滞后于生产力发展的体现。
但对传统的守护者而言,这是坏事。
这个时代,绿教面对新时代的冲击,也在酝酿宗教改革,催生出了哇哈比,极端保守。
日本这边兴起的古学派,也是“复古”;大顺这边的古儒派,也是“复古”。
甚至于稍早一些时候的基督教,新教加尔文宗也是复古:你一个教皇,不过也是个凡人,懂个屁的基督教大义?凭啥你来解释?
原、教旨就该人手一本圣经,而不是去信被教廷改过的东西。
道理和古学派、古儒派这群人差不多,都认为真正的“经典、大义”,被后人曲解了。你朱熹也是个凡人,懂个屁的儒学大义,就该原、教旨一人一套先秦古籍,去理解真正的先贤大义。
而古学派、古儒派找的背锅侠,是宋明理学;新教找的背锅侠,是天主教廷。
就像是新教改革之后,全部原、教旨以圣经为准,要有解释权的教皇滚蛋,那么就会催生出各种不同的流派,都号称正统。既有进步的,也有极端保守fǎn • dòng到比天主教还fǎn • dò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