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原来是他儿子文郁来了。
文郁的神情不冷不热,和他的身体一样令人乏味不适,搬了张凳子坐到文定侯面前,他久违的叫了声“父亲”。
父子二人之间,虽然长的像,其实并不熟。
文定侯费力的张开嘴,想调动舌头回应一声,可舌头在嘴里也成了一块没用的肉,不仅没能准确的发出声音,还留下了口水。
文郁上前给他擦干净:“父亲,吏部让我去四皇子府上做长史,您听了一定很高兴吧。”
文定侯眼睛亮了一亮,费力的点头。
文郁笑了。
他笑的很难看,仿佛是胸口噎了一团恶气,无处释放。
“我也想去,您花天酒地这么多年,什么都没给我这儿子留下,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机会,我当然想去!”
文定侯对儿子的埋怨无动于衷,只吐出一个字:“去。”
这一次吐字倒是清晰了不少。
“我去不了,”文郁仿佛终于找到了倾吐心声的对象,“我要是去了,成王就会要我的命了,刀就架在我脖子上,我没办法。”
文定侯瞪着他,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文郁轻描淡写的解释:“哦,您不知道,我通敌了,如今在给北梁的成王做事。”
躺着不动的文定侯忽然有了力量,从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呼噜声,不能动的双手听了使唤,冲着文郁挥舞。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是使出了拔山的力气,可在文郁看来,那两只手连蚊子都拍不死。
文郁搬着凳子挪开一点,继续诉说:“他抓住了我的把柄,我没办法,
京府衙门最近上演的那一出大戏,您知道吧,最后您女婿没了,女儿杀了人,这事也是成王指使我做的,从头到尾都和我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