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志》之精彩,除了跌宕的情节外,人与妖,不单有爱恨,更有家国道义。心中如没有一丝悱恻情怀,恐怕很难写成这样刚柔并济的故事吧。
爱屋及乌,使她对王鄂有了些许敬意。
当然,这样的想法不可取,不能被好感蒙蔽了眼睛,影响判断。但每次自省的同时,弄清真相的心情也更加迫切。
宋延提供的时间点恰好和杜氏的吻合。
撇去其他,单以常情判断,一个大活人突然失踪一年多,只怕凶多吉少。
一阵没由来的晚风吹来,江芹停住晃荡的脚:“因为那场毒打?”
宋延:“这中间内有隐情。伤势虽重,王鄂并没死。”
“那晏夫人为何……”
“在那之后数月,她派人去过,从房主口中得知王鄂重伤不起,家中又来过远亲,办过丧事。便做贼心虚,认定王鄂殒命是因为她。”
“心中认为而已,嘴上不吧。”江芹突然严肃起来,“晏夫人话里话外把一切赖给了天命,我看她害怕的不是打死王鄂,而是因果报应,应在自己女儿身上。”
墙影树影淡墨一般投射在地上,夕阳于天际隐没,虚幻得像谁人未及没做完便草草谢幕的美梦。
“另有个关键所在。手头拮据的王鄂曾与房主拟过一张书契,先行纳了两年的房钱。”宋延道。
“什么时候的事?”
“重伤期间。”
江芹想了想:“穷还提前预付了两年房钱,这么说来,可以排除受辱寻死的可能性。而且他应该不会离开京城,……也对,等待参加下一次科举。”
说着说着,她又糊涂了,倒吸了口气:“王鄂如果没被打死,会去哪呢?刚刚说的远亲就是珍珠吧,那么丧事又是给谁办的?”
“碑上无名,亡者无从查证,应当不是王鄂。据我所知,丧事过后两月,书局送过一回答谢新稿的银钱,由房主代收,那时他应当还在京城中。晏家派去的人含糊草率,不曾深究,只将丧事同王鄂失踪一齐回报,晏夫人便以为丧事为王鄂所办。”
“可以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