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芹一寸一寸挪了过去,搡搡他手臂,赞赏道:“心比头发丝还细,出去一趟弄回这么多的线索。身为宋道长最为坚实的盟友,我也没闲着,钓着一条大鱼呢。”
宋延仿佛习惯了这些无礼举动,不偏不闪,一时由她去,淡淡问道:“大鱼是?”
“我也不能告诉你。”她昂起脸,洋洋得意。
好个“也”,这人很是记仇,早晨的话,现今还了回来。宋延好笑地望着她,并不追问。
两人靠得很近,就这样静静坐着,吹着晚风。
时而颇有默契地望一眼珍珠所在,各有所想。
“下午回来时,我看见晏小姐院子上空阵法有改动过的痕迹,你是不是又把自己当盾牌使了?”江芹道,“灵儿告诉我,你为珍珠注了内力固元。像你这样身上有伤,一直把自己当块砖哪里需要哪里发光,真的没事?”
“性命关天,尽力而已。”
她歪头观察着宋延的表情半晌,随后,反手伸出一指戳着他胸口:“我算明白了,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口不一,一只铁嘴鸡。”
他没有生气,反倒认真询问:“何出此言?”
“好比嘴上说着妖都会害人,不能轻信,却把碧虚郎养在能修复魂魄的池子里。无论刚刚晏家留不留你,管事跑不跑这一趟,你都不会坐视不管的吧。”
“嘴是铁的,心是软的。”她顿了一下,与他温柔的目光相接,语气放缓,“……珍珠的事,你别太自责了,谁都没想到会这样。”
仿佛一语中的,见宋延垂目不语。她耸耸肩,换上轻松的语气:“说点别的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与你一样。”
“嗯?”江芹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接着耳畔随着风声听见他轻飘飘的解答:“书局,荣玉衡。”
“六郎他……”
她斟酌用词许久,最终颓然放弃了,索性直入主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那晚吗?”
宋延点头:“初时见他,便能感应到周身缭绕上品法器的器魂。一个人的容貌可以借由各类术法更改,器魂却难以更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