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需要些额外的想象力,”师鸿雪笑道,“诚然看到的东西更多,就更有想象的余地,但总有些东西,是没有根据、凭空诞生的。”
“就像灵魂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奇妙之物。轮回是如何诞生新魂的?天地是如何孕育生命的?思维是如何出现在人脑中的?”
他说道:“你可以将一切统归为规则,可是你能看到规则的模样,你能创造规则吗?”
“那是因为我站得不够高,看得不够远,”千叶说,“如果我知道得够多,更强大,我也会知道如何创造规则,而不仅是利用规则。”
就像她曾大言不惭地说要“书写命运”这种话,她也不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创造规则。
“有自信是好的,但你不相信这里面恰恰存在一些不能以理性来解释的东西,”他说,“只是你自己都不相信它的存在,怎么奢望它会服从于你?”
千叶还挺不服气,她觉得他说得有些过分玄乎了。
“你举个例子。”
师鸿雪说:“信仰、意志、执念。”
好样的,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能说信仰的力量不强吗,你能说意志的力量不强吗,不能,但你能说出准确的强度有多少,正常的发挥能用吗,也不能。
总之全是神神叨叨、玄玄乎乎的要素,所以真就“爱与和平”征服一切了?
师鸿雪说:“你凡事凡物都喜欢追根究底、剖析明白,最不喜欢含糊其辞的东西,只是很多东西的存在本来就需要一点意外。”
“创造了‘万法全通’的人跟我讲这个,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万法全通’确实是规则的东西没错,但我也能‘凭空造物’啊。”
这是承认他炼物的手段用的本来就不合逻辑不合常理吧!
“打住,我不想听了,我也不想学了。”千叶断然道。
于是话题立马结束。
在她基本适应黄泉节奏之后,两人尝试建个稳定的避难所,就是相当于安全区这样的地方——大概就是出于“一个人随便凑合,两个人就得好好合计生活”这种想法。
这当然很难。
水里都是怨魂,岸上都是尸骨与彼岸花,想要在这里建个不受黄泉波及不会被巨型怪物踩塌的安全区何其困难。
别说房屋了,就算是个小茅屋都难!
两人合作,首先尝试用符阵圈地盘,小了逼仄,大了控制不住,黄泉之中的空间法则不大好用,主要连时间都混乱,空间规则当然也不大成立,否则师鸿雪不会抵挡得那么吃力,千叶也在旁帮了点忙。
圈好地先用几波黄泉bào • dòng验证一番,其间修修补补。
虽说师鸿雪对黄泉的理解更透彻,但他以前也没尝试过要在黄泉建房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做到面面俱到、尽善尽美,而千叶当然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两人对“安全区”的设想有所出入也是必然的事。
“用这个,没错的。”
“太不稳定,不行,黄泉一冲就散了。”
“没那么夸张,来,试试,搭配这个用,很稳。”
“我说了肯定不行。”
……
“哈哈哈哈你看看果然不行!”
地盘圈好,相当于打了个地基,接下去就是搭房屋的外壳,但这一步相当难。
也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失败到两人都有些颓——当然颓的是千叶,师鸿雪也不好在她面无表情的时候表现得太悠闲就是了。
转头他给她炼出来一把椅子。
躺椅,可以睡觉。
他旗子一招,旗面迎风见长,围出一个圈,将符阵所搭建的地基包裹在内。
千叶看着……成吧,蒙古包也可以。
他的旗面是防御圣器,旗杆是攻击至宝,只是一般来说他在面对死灵潮的时候,会将两者组合一起使用。
不过既然千叶休息,他就把旗面留下了,提着枪出去。
千叶怕是很难忘记,她舒舒服服躺下,睡了进入黄泉至今第一个好觉,醒来穿上鞋,踩着骨骼飞灰与枯草做的地面出去,看到浑身沐血的人坐在外面慢条斯理地擦拭枪杆。
他回头看到她,显然也没料到她竟然醒得那么早,愣了愣,放下枪,先拂面拂身,尝试褪去身上血色。
他虽不在乎身上狼狈,但既然她在意,总不好叫她多看。
千叶看看他,又看看身后的旗面,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歪着头看他打理自己。
“没什么问题。”师鸿雪说道。
“有问题,”千叶停顿了好一会儿,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很难……不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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