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有些意外:“我竟然很值钱?”
段冽咧着嘴,狞笑的模样,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大魔怪。
“是啊,那种有怪癖嗜好的富商,还有南院,都抢着要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可爱呢!”
丹卿刚想问“南院”是什么,还未开口,福至心灵,自己悟了。
他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又气又羞。
凡尘人间,居然恐怖如斯。
真龌龊!
“殿下,您能平平安安成长到今日模样,委实有些不容易。”丹卿同情地瞅了眼段冽,他才在凡间多少天啊,就遇到那么多危险,段冽他都快二十岁了,想想都可怕。
段冽不可置信地挑眉。
他自己都懵了,本王分明在吓唬你,你却在可怜本王?
“殿下,”忽然又想到什么,丹卿犹犹豫豫的道,“人之初,性本善,那小姑娘尚且年幼,想来也是身不由己,咱们能帮帮她吗?”
驿站近在咫尺,他们默契地在路畔一株常青树下止步。
段冽望着对面的丹卿,他眉眼染着朦胧灯火,面上纯真不似作伪。
莫名的,段冽突然不想再用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来谈论这种事情。
他淡淡道:“她自小浸淫在阴暗环境中,心已经坏了。哪怕将她解救,她亦是心向坏人。官府也曾救过类似的孩子,最终却是养虎为患。”
丹卿听明白了,虽然许多细节不清楚,但他懂段冽的意思。
“那就不管他们了?”
段冽缄默片刻:“明天我会跟知府讲一声,你要是记得他们的样子,就画几幅人像给我,不记得就……”
丹卿精神抖擞,立即抢答道:“我记得,我画。”
类似腌臜,在大威朝这片土地上,其实数不胜数。
熙攘人间,百鬼横行,有时候就连身边最熟悉的面孔,都分不清是人是鬼,又如何能除尽世间的恶?
不过这种道理,像他这种不知忧愁的世家公子,想来一辈子也不能理解。
段冽俯首,他看着面前这双璀璨生辉的明眸,那些埋葬在心底的阴暗欲望,再度随着潮湿之地的苔藓,蓬勃生出。
想捏碎。
彻底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