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做其他人来说这番话,必然矫情,让人尴尬得抠出个三室一厅精修房来,但尉迟敬德这般吐露,李崇道心中却只有感动。
然则感动归感动,难道因为他爱兵如子,就能包庇不成器的儿子?
并不是这么个逻辑。
“所以,将军能不能抬脚再说话?”
尉迟敬德没有抬脚,他蹲了下来,夺下李崇道手中的短刀,摩挲了刀刃,指肚很快就流血了。
“是把好刀。”
“我跟你们去雍州府,该如何措置吾儿,我都认了,但……”
本以为尉迟敬德“幡然醒悟”的李崇道突然紧张了起来。
“但一码归一码,你剁了吾儿一根手指,又给了阿墨一刀,我也不搞这么麻烦,就留下你一只耳朵,所以,还去雍州府么?”
李崇道哈哈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尉迟敬德的脚,待得他抬起脚,李崇道便嘶啦一声扯开了自己的衣物。
经历了几次三番的生死,李崇道身上的伤痕也很是“可观”,很难想象才十六七岁的他,生活在最太平的长安城里的少年郎,竟会有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痕。
“你觉得我会怕么?”李崇道不是不怕痛不怕死,他也怕,但如果连褚幼薇都保护不了,他还算什么男人?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尉迟敬德也点头道:“好,我欣赏你,对你最大的敬意,就是让阿墨下手痛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