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恐怖灵异>皇后命不久矣>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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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1 / 2)

次日一睁眼,正是清晨天亮后,对面空空荡荡,原来是早早就去上朝了。内侍宫人们仍旧和往日一般无二,没什么不同之处。她稍稍安心,洗漱用了早膳后,叫上人,换了短褐,浩浩荡荡出了门。

小满在殿前看见,忙笑道:“殿下要去哪儿?”

皇后心情极佳,打算见者有份,也关照他一把:“你若无事,就带路去后头的武场。”大晚上的只去过一遭,她委实不大记得路了。

于是,队伍里除了几个娘子军,又多了个小内侍。

皇后虽在这里着实住了几天,却只待在主殿,没来过后面,一路走过,发现紫宸殿整个宫殿群也很庞大,但除了个别宫室外,很多都是锁着的。小满解释说是因为皇帝怀念先帝,所以不忍心擅动,一应起居及接待臣子都只在主殿。其他地方大多锁好,只留少量内侍看守巡查。所以比之先帝时期紫宸殿的数百内侍宫人,如今这整座宫殿的人手要少一半,但也绰绰有余了。

随口闲聊着就到了后面小园。门一推开,一座颇有规模的武场映入眼帘,几个宫人也都吃了一惊,小鹊发出极为夸张的惊呼,立刻撒丫子乱跑起来,蹦跶了几下,一回头见自家殿下居然一脸矜持,连半点手舞足蹈的兴奋劲都没有,不由得奇道:“殿下,看到这个园子你怎么不开心啊。”

皇后含蓄微笑:“当然高兴,你哪里看到我不开心了?”

小鹊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这个样子是开心?

皇后傲慢地嘲笑她:“你太不矜持了,要庄重沉稳才不会丢我们椒房殿的脸。”

小鹊这时才发现所有人里就自己一个人在场上乱窜,大家虽然惊讶,但都规规矩矩站着,连素日最跳脱的皇后也都一派从容,她不由得有些个羞赧,讪讪地走了回来。

皇后忍着笑道:“皇上注重武德,才有了这个小场子,咱们既然暂时住在这里,就厚着脸皮来借个光,今日开始恢复训练。你们七个日后就跟着wǒ • cāo练起来。”

小满一愣,忙把身边人点了一圈,打着哈哈笑道:“殿下,您是不是算错了?这几位姐姐一共才六个人。”

皇后挑眉:“没错呀,不是还有你吗?”

小满呆滞了一瞬,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回殿下,小的,小的殿里还有事……”

“不然就换黄玉来。”皇后随口道,“反正每日上午操练一个时辰,你或者黄玉,谁有空谁来。若是不肯,就都去吃黄连吧。”

小满倒吸一口凉气,黄大哥每天哭丧着脸尝苦胆的样子实在记忆犹新,那苦得令人作呕的猪胆简直比毒药还难闻,更不要提苦上加苦的黄连了,他无奈地垮下脸:“那还是小的来吧。”

“很好。”皇后咧嘴一笑,雪白的小尖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先热身,绕着场子跑二十圈吧。”

……

“你们负责中书令被弹劾一案已有两日,朕数次命人催促,却至今都未接到任何回复。所以今日特地将你们找来问个究竟。”

太极殿側殿里,皇帝垂眼喝茶,旁边站着两个臣子。萧丞相并未在其中。

两人一阵沉默,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此事事关重大,老臣唯有谨慎行事,还请皇上恕罪。”大理寺掌刑狱,大理寺卿左柏自然就是主要负责之人,只得率先禀道。

“朕命你查两位御史遇刺一事,你查得如何了?”

大理寺卿一肚子苦水,连忙倒了出来:“回皇上,定远侯方昊之前在朝堂上明明说他抓住了黑衣人活口,但交到臣手上却是一批尸体,死人无法开口,没有人证,便要花费更多的功夫。”

“这事定远侯是如何解释的?”

“定远侯说,那群人被制服后伺机反抗,将他亲兵杀伤,两群人混战之下,便不小心将人都杀光了。”

“原来如此。”皇帝点头,“死便死了。但这群人总不会是凭空而降,总有来历,京城之中定有人见过他们。可有让各坊来人认尸?所用武器,所穿衣饰可有细查来源?”

大理寺卿存了几分搪塞轻慢之心,不料皇帝虽口谕含糊,问责起来却条理清晰,根本不容敷衍,一时语塞:“这……”

皇帝瞥了他一眼,大理寺卿忙跪了下来:“老臣一时疏忽,皇上恕罪。”

皇帝抿一口茶,淡淡道:“刑狱你才是行家,若连这点小事都查不好,朕倒真要怀疑你这些年在大理寺卿任上到底是如何办事的了。”

大理寺卿汗如雨下:“老臣,老臣实在惭愧。”

“若你力不从心,便让京兆尹罗君道做你的副手,他年轻,正要好好历练,你也可以指点一二,有什么事情交代给他就是了。”

京兆尹乃是整个上京的长官,罗君道亦是许秉臣的弟子之一,说来和皇帝还有同门之谊,只是他出身平平,更兼年轻资历浅,又是占了个人人都想要的肥缺,据说上任后一直不怎么顺利。大理寺卿心知肚明这是皇帝借机让自己帮他露脸立威,无奈自己消极怠工在皇帝面前已是有了个小把柄,便只能点头应了。

“王温,你所查的又如何了?”终于问到了另一人名下。

王温这几日并未入宫,他身份尴尬,不好太热心于此事,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皇帝让他参与其中主要是一种姿态,以示事情只针对王康,而非整个王氏。只是唇亡毕竟齿寒,但王氏到底要如何应对此事,宫里太皇太后和宫外的王度都态度暧昧,暂时不曾确切表态。

“臣奉命让人调查御史所弹劾的江南几家世家。暂未有反馈。”

皇帝倒没为难他:“难为你了,这事情大约要得罪一些人,你尽管去做,朕心里有数。”

这时,外面进来个内侍:“回皇上,萧丞相告病,不能来面圣了。”

屋内顿时一静。

皇帝手握成拳,凑在唇边咳嗽了几声,淡淡道:“几时病的?”

“丞相受了风寒,昨夜便发了热。今早告的假。”

“太医可曾去看过?”

“今早请了太医院院判前去,已是开过方子了,院判说,丞相年老体弱需好好养病,少说也要休息六七日才是。”

“如此说来,这件事丞相便参与不成了?”皇帝神色有几分清冷,似笑非笑看了眼内侍,又扫了眼大理寺卿和王温,“本该是你们三人主持会审,既然如此,萧丞相所负责的行贿案就由大理寺卿左柏全权主理,左卿,你身体可还健壮?上一次告病假是什么时候?”

“回、回皇上,微臣上一次告病假是两年前。”大理寺卿苦着脸说道。

若是个油滑些的官员倒也罢了,偏偏左柏为人胆小,萧丞相已经先一步用了装病遁,他若再用,便成了□□的欺君,必然激怒皇帝,实在不敢的。

皇帝一笑:“左卿身体不错,此时正该多多劳其筋骨。”

左柏一张虚胖的脸上肥肉微微颤了颤,认命地低了头。

事毕,两人告退,王温刻意落在后面,脚步迟缓,但皇帝低了头看御案上奏折,似乎不曾注意到他,他犹豫了一番,惆怅退下。

黄玉待人走了,才低声道:“方才王御史似乎有话想对皇上说。”

皇帝抬头道:“他既然不主动开口,想必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黄玉低头叹道:“夹在中间,王御史也是为难。”

皇帝笑笑,没有说话。

黄玉又皱紧了眉头:“说来皇上已经继位一年,中书令及其党羽再如何跋扈,也该忌惮几分,可小的看来,事发至今他们似乎并未有收敛悔过之态,反而有死不悔改之志。明明两殿不曾发声相护,而尚书令也未发一言,他哪来的这份底气?实在让人费解不已。”

皇帝眼中几分晦暗星芒一闪而过,不疾不徐道:“姓王,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黄玉心一凛,忙垂下头去。

……

一群人在小武场狠狠出了一身汗,身边那几人也就罢了,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训练,慢慢练起来,筋骨舒展开就好了。唯有小满,明明出身男子,却连这几个姑娘家都比不上,才跑了十圈就抱着廊柱不肯撒手,被小鹊揪着耳朵强逼着跑完了二十圈。又因为落在最后,又被罚做青蛙跳五十下,累得趴在地上气喘如牛,好在他那衣裳本就是灰黑色,倒也不显脏。

大家伙瞧着他这模样,不由得想起当初自己第一次被皇后调,教时的样子,彼此对视一眼,忍不住好笑,突然有个小内侍惊慌地跑了进来:“殿下,不好了,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来了。”

皇后笑容一淡:“皇上还没下朝,她们来早了吧。”

小内侍忙摇头:“她们就是特地来找殿下的。”

小满一个机灵从地上跳了起来:“她们来时是什么神色?”

小内侍想了想:“太妃娘娘看起来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太后娘娘脸上有些怒影儿,只是没多显。太后娘娘还说要让她身边的姐姐来请殿下,小的说紫宸殿太大,她们怕不认得路,抢着跑来的。”

小满脸上有些郑重起来:“殿下,那咱们赶紧回去吧。小的叫人去请皇上来。”

皇后脸上并无一丝紧张,她笑道:“有什么可慌的。附近可修了浴房?要去见她们,这灰扑扑的样子怕是不行。”

小满忙点头道:“有的,就在那边围墙后面。殿下的衣裳也都预备有。”

“果然细心。”皇后哈哈一笑,也不知是在夸谁,“此处无事,你擦把脸赶紧先回主殿吧。我随后就来。”

小满也怕太后在正殿闹出什么事故来,慌忙忙地赶回去了。到了地方一看,阶下站着好些内侍,正殿里太后身边还站着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中年宫人,显然来者不善,她慢悠悠地喝着茶,太妃不情不愿地坐在旁边。小满深觉不大对劲,忙上前去,笑着请了安。

太后瞟了他一眼:“皇后呢?”

小满忙道:“殿下方才在后园,闻听得太后来,怕凤驾前失仪,忙去更衣了。”

太后冷笑道:“她君前失仪都不怕,何况是哀家跟前?”

她讥讽了一句后,居然一反常态地安静下来,自顾自饮茶,看她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小满心里越发打起鼓来,悄悄让殿中多余人等都退了出去。

不多时,外头响起脚步声,皇后在几个随侍的簇拥下踏入正殿,笑着请安,又道:“二位娘娘可是来探望皇上的?他的烫伤好了许多,已经开始结痂。大约再有个十天半月就能彻底放心了。”

太后冷冷道:“有你服侍在侧,皇帝想必欢喜顺心得很,定是好得更快了。”

皇后笑眯眯道:“娘娘说得是。”

太后气息一滞,目光沉沉看了她一眼,见她笑眼扬眉,眉梢眼角满是浓浓笑意,显然小日子过得不错,不由得愈发气闷了,冷笑一声:“皇后委实手段不凡。”

又斜着眼扫了陈太妃一眼,道:“哀家如今有一件事正头疼得紧,既然皇后如此悠闲,那就费费心,替哀家好生料理了。”

皇后随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眼明显心神不定的陈太妃,心中微疑,道:“不知太后所言到底是何事?”

太后却没有解释,不咸不淡道:“不急。”又扫了眼她身后几人,“当日两殿一宫赐予你的几个宫人,听说皇后都带在身边,十分器重。”

皇后谨慎地顺着她的话笑道:“都是长者所赐,不敢轻待。”

太后使了个眼色,她的心腹宫人绿莹上前半步,笑道:“回皇后娘娘,福寿宫里最近发现有件十分贵重的东西不见了,太妃娘娘遍寻不着,想到了当初从福寿宫出去的小宫人,所以特地求了太后娘娘做主来寻一寻。”

这话一说出来,阿未顿时懵了,忙跪了下来:“殿下明鉴,小的绝没有偷拿太妃娘娘的东西。”

绿莹笑道:“并非疑心妹妹,只是当时太妃娘娘赏赐给妹妹的东西里,当时分派东西的宫人可能弄错了,有些不该给妹妹的东西错给了你。”

皇后一笑,随手把阿未拽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本就是件小事,太妃娘娘直接来同我说便是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还要托太后娘娘来出面,倒显得我的人霸着旧主人东西不还,多小气似的。”说着,询问地看了眼陈太妃,“不知太妃娘娘丢了什么?”

陈太妃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以为是太后借了自己的名义来找皇后麻烦,她乐得看皇后倒霉,便冷笑道:“太后娘娘怎么说,皇后怎么做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仍旧是前几日太液池边的嚣张气焰,说完,还狠狠瞪了她一眼。皇后不欲同她纠缠,正想收回视线,无意间认出她身后两个一直垂头不语的宫人竟然是老熟人,就是当初福寿宫遣来椒房殿的六人之二,心中不由得有些心惊。

太后道:“既然皇后无异议,哀家方才已经让人守住了她们住处的门,你命个人去看着搜吧,彼此都有人在,也省得口舌是非。”

皇后想了想,道:“阿乙,阿丁。你们去吧。”

两人往后走时,几个慈宁殿的高壮内侍紧紧跟在身后,个个面无表情,阿丁悄悄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阿乙摇了摇头:“静观其变吧。”

到了棋室和紧邻的耳房,只见门前泾渭分明立着两拨人,一拨是紫宸殿内侍,另一拨则是几个眼生的内侍,阿寅站在路边,见了她们便一脸焦急之色:“我回屋时发现他们死死守着你们的门,不让进,也不让我靠近。”

阿乙道:“你住的地方呢?”

阿寅被罚住存放炭火的柴房,就在耳房后面不远:“也有人守着。”她瞥了眼两人身后的内侍,没有继续说。

“两位姑娘,有太后娘娘的旨意在,你们快着些,别耽搁了事。”内侍里有人阴阳怪气说了句,就推搡了一把,将阿寅挤到一边,逼着二人带路先去陈玉儿房间,狠狠搜了一通,故意掀得乱七八糟后才从桌上取了梳妆匣,打开翻找了一番,不知看到了什么,那内侍满意一笑,合上匣子,森冷笑道,“你们又住在哪里?”

她们住的原是间宽敞耳房,之前一直闲置,后来添置了几张床,她们每人一铺,到底是姑娘家的闺房,处处整理得井井有条。那几个内侍却不管这些,径直问:“哪个是宁儿的铺盖?”

阿未的原名她们都是知道的,但此时明显来者不善,也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阿乙犹豫着刚要说话,被阿丁抢了先,她指着一张床:“这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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