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恐怖灵异>皇后命不久矣>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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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2 / 2)

不过眼下皇后自己都还没睡够,仍是困乏得很,实在生不出多少同情心,她揉了揉僵硬的后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了回去,然后毫不客气地卷走所有毯子,翻身向内对着墙,再应付地往后踹了两脚:“别偷懒,快去上朝。”

皇帝被她踹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来不及生疑,右肩便传来一阵彻骨酸麻,整条右手几乎没有知觉,连手指都动弹不了。

黄玉在帐外听到一声闷哼,大吃一惊,忙唤道:“皇上?!”

皇帝懊恼地揉着右臂,咬牙道:“无事。”揉了好一会儿,手臂才渐渐缓了过来,他看了眼一幅事不关己模样仍旧蒙头大睡的皇后,神色间颇有些无奈。

皇后向内睡着,看似一动不动,其实一直竖起耳朵在听,从那一声闷哼就在忍笑,之后身后之人撩起了床帐,烛火的光流泻进来,将他的背影映在眼前的墙上,整片温暖的栗色光芒中一道漆黑如墨的颀长剪影,看那动作还有些僵硬,显然右手还没有完全恢复。

皇后悄悄伸出手,朝他右手的影子轻轻探去,手指刚触碰上去,帘帐便流水般垂泻,账内重新陷入昏黄之中,方才那一剪黑影的所在瞬间失去了特别之处,与其他地方再无任何区别。皇后暗暗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收回了手。

轻微的脚步声往外间去了,虽然动作刻意放轻,也没有人说话,但以皇后的耳力仍然清晰地听到了所有声响,洗漱,着衣,饮茶,内侍们有条不紊地退了出去,接着,皇帝在剩下几个近侍的跟随下缓步离开。

在皇后耳中,他的脚步和别人不同,略缓,但走得很稳,踩在地衣上,声音并不大,却轻易就能分辨出来,脚步声渐渐远去,大门咿咿呀呀的合拢,屋内彻底恢复一片寂静与黑暗。她出了会儿神,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红日高升,将床帐拨开,见只有宋妈妈和小鹊双双守在床边,屋内再没别人,小鹊明显好奇心重,眼珠子满屋乱看,偷偷看见宋妈妈似乎在走神,便大着胆子凑到桌边想去揭一个红漆盒的盖子。

“你在干什么?”皇后出声问道。

小鹊吓一跳,手一抖,那盒盖落在桌上,露出里面几块墨锭。她瞧见原来是皇后醒了,便将盒盖重新盖上,笑嘻嘻道:“这里是皇帝老爷的住所,我听说传国玉玺是最稀罕的宝贝,就想找找看到底是什么样子。”

见她一派轻松,似乎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皇后眉头皱了起来,明显动了怒:“你素日在我身边,只要不出格便好,我都能给你兜住。但皇上身边的东西岂是可以随便翻动的?居然还想看传国玉玺。你如此不知轻重,日后必然要闯出大祸。今日就回去收拾东西即刻出宫,我修书一封,让哥哥送你回西北,日后不必再跟着我了。”

皇后一向对她十分好,连罚都舍不得罚,说翻脸就翻脸这是从来没有的事,见她神色不似佐为,是真的动了心思要将自己送走,小鹊整个人都惊呆了,她哇一声哭了出来,扑过来抱住皇后的膝,涕泗横流道:“我再也不敢了,殿下你别不要我。”

皇后脸上一片冷色,丝毫不见动容,小鹊看得心里发颤,彻底吓破了胆,哀声哭求道:“殿下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乱dòng • luàn摸了,你留下我,别不要我呀。我爹已经娶了后娘,生了弟弟,早就不爱重我了。这世上只有殿下最疼我,你要是不要我,就没有人要我了。”

宋妈妈面露不忍,也求情道:“小鹊孩子心性,殿下你念在她这几年尽心尽力的份上,就绕了这一次吧。我看她真的知错了,日后定是不敢再犯了。”

这两年京中岁月,身边真正的故人只有小鹊一个,若说要舍,皇后也是舍不下她的,但事关重大,也不能轻易就饶过这事。

“你也知道这里是皇帝寝居之处,不知何处就放着机密重要之物,他们能让你们两人单独候在此,没留一个人守在旁边,这便是信任之意。你如此乱翻乱看,岂不是辜负了别人的信任?当日在家中,所有人都知道爹爹和兄长的书房绝不能随意进出乱动,怎么到了这里就全没了规矩?我又如何敢留你?”

小鹊心底原本还有些不忿,觉得这事根本是小题大做,但被皇后这一番道理训斥下来,她终于自知理屈,满心悔愧,声音也低了下去,揪着皇后的衣摆啜泣道:“殿下,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皇后脸色仍旧冷若冰霜,晾了她好一会儿才道:“只此一次,若有再犯,你便直接出宫去,不必再来向我求情了。这回也不能轻饶,你如今就回去领三十竹鞭,哪只手犯的错就打哪只手,叫阿乙监刑,阿寅来施刑。”

小鹊如获大赦,忙站了起来,怕皇后反悔似的,胡乱抹了眼泪,道:“那我现在就去。”说完,转身一溜烟跑了。

听她远去的脚步,皇后轻轻叹息了一声。宋妈妈也叹道:“小鹊其实是个最忠心的,殿下一向也最疼她,何苦真动了心思要送走她。”

皇后垂眸,道:“我虽信得过小鹊,但别人却不是我。这世上信任最经不起磋磨。今时不同往日,小鹊若不能收敛好,我怕日后真有护不住她的一天。”

宋妈妈本就心中藏着暗鬼,恰被这句话给戳中了心事,一时有些慌乱,她忙转过身去取衣物,借了这动作遮掩自己的心虚。

皇后应该并未察觉出什么,她神色如常地将睡得皱巴巴的中单换了下来,宋妈妈服侍她将衣裙一层层穿上,外间陈设着梳洗的东西,还放着一套全新的妆奁,脂粉俱全,皇后这些时日又恢复了旧日的懒散,再不肯让这些东西上脸,但此时见了这些,她想了想,拾起眉黛,对着铜镜描了几笔,又沾了点红色口脂浅浅点上,她本是英气明朗的长相,如此浅浅装扮,虽不比当日盛装之时的丽色,却更显出明眸朱唇,是另一番大气明艳之色。

宋妈妈脸色微变,勉强笑道:“一段时日不见,殿下竟也学会这些了。”

皇后道:“以前你想教,只是我不肯学,如今你帮我瞧瞧,这样可还好?”

宋妈妈定睛看了看,点头道:“很好,只是眉型修细些更好。京中贵女时兴眉如细柳。殿下的眉略显粗了。”

“粗便粗吧。”皇后并未上心,“细柳似的眉毛在那些真贵女脸上是锦上添花,在我这里便显得怪模怪样。”她顿了顿,道,“比如王家妙渝表妹,她眸如秋水,配柳叶眉才是真好看。”

宋妈妈脸色神情一顿,露出些讪讪的意味来。

皇后没同她打哑谜,径直问出心中疑惑:“昨日见你同王妙渝十分熟稔,像是相识已久,京中勋贵互有亲缘也不奇怪,莫非她和薛家是亲眷?”

宋妈妈脸色一变,明显有些犹豫,但还是回答了:“表姑娘的母亲和我们夫人是两姐妹,她是少爷嫡亲的姨表妹。”

皇后很惊讶:“她是老四的表妹?!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宋妈妈有些难以启齿:“这……”

皇后想了想便明白了,王妙渝入宫的目的满宫都知道,宋妈妈身为皇后的近侍,和她刻意疏远才是应当的,不然这层关系若是被人知晓,只会给双方平添不必要的麻烦,或许连薛定倾都要受连累。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又笑道,“你当早说才是,她既然是老四的表妹,便不是外人。若早些知道,或许还能多些亲近。”

宋妈妈脸色尴尬:“表姑娘入宫时让人捎话给小的说不想相认,小的也就不敢多事。”

皇后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宋妈妈心知自己瞒着皇后,终究理亏,又知王妙渝如今处境不妙,断不能再让皇后多心,便道:“表姑娘从前日子过得很苦,是个命苦的人。她若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殿下看在我们少爷的面上,宽心些,莫要同她一般计较。”

皇后正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妆奁内的珠钗,听了这话,手上便是一顿,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间小库房里悬着的麻绳,翻倒的木凳,她叹了口气,道:“王妙渝如今的去向已经轮不到我去置喙。终归她这样冰雪聪明的权贵之女,自有她的打算。”

宋妈妈有心让皇后再多担待些,保王妙渝周全无虞。但一眼瞄到她衣领内微微露出的小截布带,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终归王妙渝入宫目的不单纯,摆明了是王家用来和皇后唱对台戏的人,有取而代之之意,双方立场本就对立,昨夜皇后肯为救她的性命做到这地步已是仁至义尽,若再强求,便是得寸进尺了。

宋妈妈的欲言又止清晰地映照在铜镜里,皇后眼角余光扫到,默默垂下眼,道:“你若不放心她,今日回去后便不必再回椒房殿了,问问看王妙渝如今住在哪处,多半还在宫中,你便去照看一番。她一个人逃出来,身边没有伺候的人,旁的人怕会不尽心,你是我的人,别人看椒房殿的面子,也断不敢让她受委屈。”

宋妈妈很是动心,但又有点迟疑:“椒房殿如今的施工还未结束,毕竟是修缮寝宫,需小的时时盯着才好,还有偏殿里殿下的那些东西,箱笼门窗的钥匙都在小的身上。”

“这个不打紧,叫黄玉找个妥当人去监管着,钥匙就暂时让小鹊保管吧。”

宋妈妈放下心,点头道:“如此也好,小的替少爷和表姑娘多谢殿下恩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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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后面约四千字是新的,下一章待修改,明天会用新章填充。

大家久等了,默默回归,日更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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