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恐怖灵异>皇后命不久矣> 139、第一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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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第一百三十五章(2 / 3)

“够了!”眼看越说越不像话,皇帝忍不住喝止了她,他眉心蹙紧,自己明显心绪不宁,却只能强压下去,试图先安抚她,“你身上的那些疤其实无关紧要,你若不说,我根本不会提起,也并不在意。我说过,你不想说的事可以一直都不必说。”

他的话不知哪里又触动了皇后心里的逆弦,她骤然冷笑道:“不提?你为什么不能提?我又凭什么可以不说?即便我不想说,你不还是会在暗中查我吗?巨细靡遗,里里外外一点不剩呢。朱临深,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这声毫不留情的诘问撕破了他们之间虚伪的和睦,露出内里冰冷相对的锋芒,谈话彻底陷入死局。种种前因交错重叠,日积月累,即便能隐忍一时,即便为那些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找了无数借冠冕堂皇的借口,到底不是不在意的,今夜不过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最终还是没能再忍耐下去,彻底地爆发了。

皇帝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进肉里,带来阵阵刺痛,从被薛定倾拆穿旧事开始,又或者是在更早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会有今天,就如同悬在心上的一把剑,时时忧心焦虑,但到底还是在今夜刺了下来。

殿外不知是谁吹着一曲龙凤呈祥,华丽悠扬的曲调,尊贵而欢喜,在此时却显得格外讽刺。

殿内一时无人说话,他们谁都没有看向对方。许久之后,终究是皇帝打破了这异样的沉默,“阿萝。”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和之前判若两人,就像这些话曾在喉咙口翻滚了无数遍,以至于磨哑了他的嗓子,让每一个字的吐露都如此艰难,“其实你对我有很大的怨气,是吗?”

皇后眉头一颤,心中的酸楚几乎要从眼角满溢而出,忙强自忍了回去,反问道:“那你呢?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我这个人满口谎言,认定我留在你身边是别有用心?你是不是一直都防着我,从不曾信任过我?”

话刚说完,皇后的心却如遭重锤,立刻就后悔了,想听他说不是,更害怕他说是,哪怕他的话稍有闪躲,都能把她伤得体无完肤。明明可以像之前那样把这些话题继续含糊过去,不去思考背后更深层的原因,也不知今夜为何就鬼迷了心窍,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她心里发慌,竟不敢等待对方的回答,连忙从脑中找些话来填充下去,“你我之间这桩婚姻。其实是先帝为你做的谋划,个中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不过充当一件信物罢了。如今朝堂日渐稳固,有我没我于大局已无大的区别。你若想图稳,我可以先称病回大哥府上静养,淡出众人视野,如此,明年就可顺理成章……”

本以为离宫云云只是一时的气话,这才没有认真计较,谁知她竟反复提及此事,居然像真的存了这个念头。皇帝心中悚然,手掌重重压扣在几上,大声喝道:“住口!你在胡说些什么?!”烛火随之摇晃了两下,压抑的喘息声清晰可闻,他铁青的脸在烛光里忽明忽暗,现出几分凶兽般的狰狞,“这就是你心底真正的想法吗?你就这么想离开元极宫?……离开我?”

话音未落,他猛地站起身,往前一步逼近到皇后身前,死死握拳,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幽深如潭的眼中泛出赤红,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巨大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迅速蔓延到大半个墙面和天花板,仿佛一座漆黑大山将她团团包围,顷刻就要压顶。

殿外的笛曲也在这时戛然而止,紫宸殿内外像是突然坠入了安静的深渊,遥远不知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夜鸟的嘶啼,听得人心头发瘆。

他在她面前发怒的次数并不多,但显然这是最严重的一次。就像被触到逆鳞的龙,难以抑制地爆发出强烈的怒气和威压。连皇后这样身经百战的人也不可避免地感受到沉重的压力和心底压制不住的战栗感。她终于清晰地意识到,短短时日,他的气势越加强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帝王姿态,已经不是她轻易能抗衡的了。而她所孜孜以求的那些东西,也随之越来越渺不可及。

但皇后本就是遇强则强,宁死不服输的性子,即便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仍是昂头对视回去,眼中的狠厉决绝不下于他,针锋相对,分毫不让,半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从始至终,我的态度从未变过,你若无心我便休。你心有顾虑,疑心重重,我又何必再枉做小人。”

“我若无心你便休,我若无心你便休……“他口中咀嚼了两遍,突然清晰地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我与你两载夫妻,数月恩爱,在你这里竟只落得轻飘飘‘无心’二字?而你,不久前还口口声声心系于我,要与我一道守护这万里河山,种种花言巧语,数不胜数,还说连死后也要同棺而葬,永世不能分离。甚至一刻钟前你还主动缱绻亲吻,情意绵绵,转眼却要轻易弃我而去。你只顾指责我无心,但你这作为难道就是有心?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皇帝说到极怒处,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脖颈,强迫她将头抬得更高。他手上的力量比之从前有力得多,她竟没能立刻挣脱。这多半都要拜她的操练所赐,而这样粗鲁蛮横的动作,他从前是绝不会为之的,多半还是因了她的熏陶。如今这成果用到了自己身上,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皇后闭了闭眼,眼前突然又浮现出梦中那条激烈澎湃的大河,滔天的巨浪仿佛要吞噬一切,无数画面光影重叠交错,纷繁芜杂,一道强烈的痛楚从手心闪电般传到心脏,让本就痛不可当的心越发疼得要裂开了。她惹他动怒的那番言语,虽是心慌意乱下未经细想就说出的话,但又何尝不是她心底始终迈不过去的坎。

“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我无心,那便让你看看我真的无心是什么样子?”皇帝淡漠至极地笑了笑,拇指轻轻拂过她的唇瓣,眼中闪动着从未见过的异样神采,一往情深却又冷若冰霜,“你再多说一个字,朕就命人造一条金链,将皇后你锁在紫宸殿,让你此生再不能踏出殿门半步。至于外面那个人,朕可以为了你不计较他的狂妄僭越,饶恕他的性命。但是他休想再见到你。你这一生一世也再见不到其他人,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一个,你只能陪在我身边,与我心意相通,为我生儿育女,同我白头偕老。既进了元极宫,你这辈子就别想再离开,你就是死,也只会死在紫宸殿,死在我怀里。你说这宫中无你安身之地,不错,天地之间,王土之上,除了我怀中,世上再无你方荟英安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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