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陶被他吓了一跳,喔了一下,用手抚了抚鬓边的碎发,才不自在地道:“没什么,许是眼花了。”
席淮良嗯了一声,未曾转眼,仍旧看着温陶。温陶架不住他这副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态度,也知晓方才的举动怕是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也不隐瞒,只道:“刚才还看到了,这下却没有了,想来是真的眼花了。”
“一个筑基修士,也有眼花的时候吗?”席淮良轻笑出声,满面笑意,温和的问。
温陶遂道:“刚才磕头的时候,看到棺材底下有一缕青光,现在再看,应该是对面墙上的火把,只是这么看这么说,好像有种这地方在闹鬼似的错觉。”魏陵于她的意义自然不同,她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总是不自在的。
说话的时候,她眼睛一直看着棺椁底部,忽而又看见一抹青光闪过,来不及细思,她拿出一根羽箭试探了下。刚伸进去,就好像落进了水中一样,飘忽,有什么游动的东西粘住了一样,她心下一惊,忙扯了出来,只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那堪比中品法器的羽箭,就这么被腐蚀了大半。
温陶悚然一惊。中品法器即可削铁如泥,在凡间算得上是神兵利器,在这里,却只是不过片刻间就被腐蚀了个干干净净?
席淮良从她手中取过半根羽箭,轻轻嗅了嗅,神色微沉,道:“这是王水。”
“普通的王水可没办法把中品法器消融。”温陶轻声道。
两人的面色都有些难看了,温陶叹气,满心诚恳:“到底是我唐突了。”心里却在想,这样的东西拿来存放在棺椁中间护卫尸身,看来太祖也非她所想的那般,只是一个普通的凡间帝王。
这么想来,有关阴阳玉珏的说法,还真有几分可信度了。也只有这样一个有底蕴的皇族,才能拿出这样传闻中的东西给后辈作为陪葬。只是……温陶心下有些酸涩,也不知道在酸些什么。
祖辈这般不凡,何以到了她父亲这代,便是这么个状况?
晚辈不成器,也怪不得祖辈不给留点东西了。
“我倒有一个发现,是从方才的典籍中发现的,也许,你有办法。”席淮良看着温陶道。
“什么?”温陶扭头看他。
席淮良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方绢丝,上头密密麻麻用蝇头小楷记录了许多东西,温陶拿来看,也不过是有关阴阳玉珏的来历、作用,以及何时经由何方法到达魏国君主手中,还有当时的一些方士之流对此物的追捧。
这些都是温陶之前未能明白的事情,此时看来,倒有几分明悟了。
她小心翼翼地举着绢丝,忽而想到,武黎师叔和铁飞扬前辈那么多个金丹真人都未曾找到的东西,为何席淮良这么一个普通的凡人反而找到了——难不成这东西,还当真是生了灵智了,修为越高越不容易找到它,反而是没有修为的凡人,才能找到它?
温陶心里好笑,将这想歪了的思绪拉拢回来,继续往下看,及至看完也没发现什么具体的方法。
这方丝帕确实很珍贵,可看完了才发现,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大。他们所求,无非是阴阳玉珏所代表的宝藏,可这方丝帕上,却甚少提及这些东西,便是提到了,也是三言两语带过,半遮半掩的,说宝藏存在也可,不存在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