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摇了摇头，“吃饱了。”
她的胃口很奇怪，遇到喜欢吃的，多少都能吃下去。要是碰上了不喜欢的，吃两口就有点饱了的感觉。
她倒是对十七能接受这些东西感到有点新奇，不过又想起对方本就是一直生活在这边的，可能早就习惯了这些东西。
不过十七好像从来都没有表达过对什么东西的喜恶。
唐锦不喜欢吃蔬菜，但她更讨厌处理不当带着奇怪味道的肉类，遇到不喜欢的东西，她只是尝了一口就放下了，倒是十七每次都会安安静静的吃完。
和对方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她都不知道十七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你喜欢吃这个吗？”唐锦碗里的那块糕点已经被她戳的七零八碎的了，她干脆放下手里的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和对方搭话。
“还好。”依旧是那沉静的语气。
“那你就没什么喜欢吃的吗？”唐锦有点好奇对方到底喜欢什么。
十七听到这话，动作都顿了一顿，但还是神色认真的想了想，最后给出了答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
唐锦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
好吃的东西那么多，对方怎么可能一样喜欢的都没有。
“难道你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得到的答案是同样的。
唐锦简直是被对方这无欲无求的神态搞得有点茫然了，但她随后又想到以十七所处的环境，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了。
喜不喜欢什么的，可能都不在对方的考虑范畴之内。
她莫名的就觉得十七有点可怜。
她不应该这么活着的。
唐锦的神色都松动了一瞬，她下定了一点决心开口和对方说道：“你不要再回赤月教了。”
“和我一起回江南吧。”
十七听到这话后愣了一楞，随后又垂下了眼，她的眼皮都不自然的颤动着，但还是给出了拒绝的答案。
“不行。”
唐锦有些不理解对方的行为，她在脑海里认真的回忆着她拿到的那点剧情，赤月教到底有什么值得她这么卖命的地方。
想到了什么，唐锦的神色怔了一瞬，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在书中一笔带过的剧情，前教主为了更好的控制送到云程身边的人，从小就开始给他们喂药。
那是一种及其罕见的毒药，解药一直都在前教主的手里，但对方每月只会给那些人喂下一点可以压制一点毒性的另一种药物，完全是治标不治本。
这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拿捏住他们。
云程上位后，前任教主就把这个秘密告知给了云程。
所以不管教主是谁，十七都得替对方卖命。
想到了这件事后，唐锦也就沉默了下来，干巴巴的哦了一声，不在和对方继续这个话题。
那剧情中对这一段只是云程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只提到了一点若是毒发时没有解药可能会很是痛苦，但他却没有细说下去。
因为在剧情里，十七就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存在。
但唐锦没想到真正经历毒发时，对方会痛苦到这种地步。
二人虽然因为唐锦的一席话而变得有些缄默，但为了第二天的赶路还是都早早的睡了下去。
唐锦看着挂着绯色薄纱的木制吊顶，以为自己心思纷杂可能会有些睡不着，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一日的奔波下来，早就已经是累的不行。
在床上只不过是躺了一会，意识就慢慢变得模糊了起来，呼吸逐渐绵长，没一会就彻底睡了过去。
但一边的十七却没像她这么心大，她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沉睡着的唐锦，心中涌起一阵阵无力的情绪，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点厌倦的情感。
厌倦赤月教，厌倦她所处的一切，甚至开始有点厌倦她自己。
因为怀揣着这点复杂的心思，她便下意识的忘掉了一些事情。
也许潜意识里或许有闪过一点影子，但都被她不经意间的忽视了过去。
因此直到她身上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痛意时，十七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若是按照她原本的行程进展下去，她早早的就回到了赤月教，从云程手里拿到了解药。
但因为现在疏忽了些时日，又因为近日里被那些杀手扰乱着心神，她竟是忘掉了毒发的日期是什么时间。
直到这连绵的痛意袭来的时候，她才恍惚的意识到，可能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