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一开始也并没有把这毒药当一回事,毕竟她在赤月教时,在痛苦的训练都忍受了过来,她甚至有些漠然的想着,能有什么比削肉刮骨还要痛苦的存在呢。
但她也不是给自己找罪受的性子,每月都按时的回到赤月教去从教主手里拿解药。
直到有一次她因为任务出了点纰漏,在那个任务目标身上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那天和现在一样,也是同样的寂静的夜晚,她正用布巾擦拭着手中的匕首,突然就有一阵痛意从体内袭来。
一开始只是一点浅薄的痛意,十七也没有把它当一回事,依旧是自顾自的擦拭着手里的匕首。
但几个瞬息过后,那点痛苦就更加的剧烈了起来,仿佛有人在用钝刀一下下的磨着她的皮肉,但又不仅仅只是皮肉上的痛苦,那把无形的刀割开了皮肉后又开始打磨起了筋骨,从骨髓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咯咯”的声音响起,像是刀尖和骨头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
后来十七发现,那声音是她自己传出来的,她的牙齿因为疼痛都不自觉的打着颤,连咬紧牙关都有些困难,只能发出点破碎的声音。
随后疼痛从五脏六腑传来,那把无形的钝刀像是终于穿过了她的骨头,开始磨起了她的内脏,一点点的切割着她的心肺。
十七觉得自己甚至疼的就连喘息都有点困难。
额头上的冷汗一点点的沁出,她连手中的匕首都握不住,“当啷”
一声就掉在了地上,但十七已经没有精力去把她捡起来了,抵御身体间的痛楚已经耗费了她的所有心神。
她甚至一度就想这么昏死过去,但每每当她神智恍惚了一点的时候,体内的痛楚就会达到另一个高度,不断的刺激她清醒,折磨着她的心神。
光是呼吸就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就这么一直静静的熬到了天亮的时刻,身体里的痛楚才算是平息了一些,她甚至分不清是真的平息了还是她已经习惯了那些痛楚。
身上冒出的冷汗已经多的可以浸透她的衣衫,正巧窗外传来一阵清晨的冷风,裹挟着点寒气,扑撒到她的身上,让她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意识到痛楚终于熬了过去,十七长长的抒了一口气。
但那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这药还有另一个让人胆寒的地方,就是体内的真气越多,毒发时所经历的痛苦就越大。
换言之,就是武功越高强的人,所要承受的痛苦可能就会更多一些。
这也是前任教主手段的毒辣之处,让那些武艺高强的人不得不替他卖命。
所以和几年前相比,十七体内的真气多了不止一倍,所以她这次毒发时所要承受的痛楚更是加倍。
她想起身离开这里,不想让唐锦看到这幅画面,但她的身体却虚的根本直不起来身子。
她惨白着面色,克制着压抑泻到嘴边的呻/吟,但她却控制不了自己因为痛苦而不断颤抖着的身体和不停打架的齿关。
她连咬紧牙关让它们停止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唐锦虽然睡下的很快,但她因为想着事情,睡得并不怎么踏实,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耳边似乎传来了一点细小的声音。
她实在受不了这点影响她睡眠的噪音,强逼着自己睁开了双眼,因为被迫起床眼底带上了点愠色。
但那点愠色很快的就消失不见,换上了一点惊慌。
唐锦也没想到自己一起身就撞到了这种事情。
十七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一副神色痛苦的样子,唐锦的手想去拭去她额上的汗珠,却怕不小心又碰到了哪里,让对方更加的痛苦,因此只能手足无措的坐在床边,脸上盛满了担忧的情绪。
“我……我去给你找大夫。”唐锦想了想,还是咬紧牙关说了一句,她这么一直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
但十七却伸手拦住了她,她已经有些泄力了,因此手指只是轻轻的搭在了唐锦的腕间,连拽住对方的力气都没有。
她从用齿关间挤出的一点声音说道:“别……别去。”
没用的。
搞不好还会暴露出了她们的行踪。
“好好好,我不去。”唐锦连忙点头,动都不敢动一下。
实在受不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唐锦在脑海里疯狂的叫起了系统,“系统你在吗!!十七她这是怎么了啊??!”
“啊啊啊!!你倒是回个话啊?!”
“哔————”
一阵消音似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随后响起的就是系统的声音,“宿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见系统终于给她回了话,唐锦简直快喜极而泣了,“我不需要帮助,你快看看她,她到底怎么了?”
系统先是语气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看来你们关系进展的很快嘛?都已经到了同床共枕的地步了。”
“谁跟你说这个了啊?能不能注意点正事?!”唐锦颇有点气急败坏的意味。
“她这是毒发了的症状。”系统也很快的就给出了答复。
唐锦虽然猜到了一点,但当她听到这个回答时却有些更加绝望了,毕竟在剧情里,这个毒可是连现世药王谷的人都解不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