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的话是不是真心,广禄一点不想去跟她计较。
他个子高,伸了手去枝头,折了一枝下来教她,“海棠好看的是未开的花苞,全开的朵儿是白色的,热闹到了头,没意味了。”
素格是粗心的,总觉得海棠颜色葱茏,没留意过竟然有这样的说头。她细看去,果然,海棠花苞外面是最深的玫红,绽开的朵儿上染了红晕,瓣儿却是白色。开得最浓郁的,却是白色多,红的少了。
“它竟是会变色的?”
“这便是它的好处了。跟人的际遇一样,豆蔻枝头时,自然千娇百媚,得人宠爱,再开到荼靡,识得红尘百味,褪去一身娇嫩,愿意至淡而无色无谓,所以素衣了。”
素格没见过他这般怜花惜弱,仔细瞧他,月白的团花褂子罩在他挺拔的身材上,不像个威严的王爷,打扮的却像个书生。奶奶总夸广禄生的好相貌,今日瞧去,真是公子如玉。
可是即便说的像参悟透的僧人,心里却抛不开那个位置。素格心里叹息,可见人人缘法不一样。
“主子说的更像我们女子,闺阁里是娇客,嫁了人,就为了夫家,子嗣活,慢慢熬干了自己,最后只好无所求了。”素格想起福慧,皇后来。
广禄爽声笑起来,原来一朵花,在各人眼里也并不相同。他看到的自然是权力,有了权力,自然眼前是千般迷人,等没了权力,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要做的事,都需要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