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抿了抿嘴,不得不承认陛下这一招实在是有些狠。
黔国公出自杭州府,自然庇护此地。况且杭州的确富庶,江浙一带的儒商实力也不弱,官场上出身江浙的士子不少,都是很值得结交的。所以商户豪强们多次赖着不交赋税,黔国公与浙党的文官们都帮着掩饰拖延,所以户部催的再急,也是无可奈何。
然而如今陛下却用“己之矛攻己之盾”,让周宣去讨要姑苏的赋税,这……与断了黔国公的后路无异啊!
陛下不管周宣怎么选,继续说道:“中秋将至,既然周兄思乡情切,那不如替朕去趟应天府,顺道也能路过苏州。既然受恩于当年的亲邻,这次一定要好好走动走动,顺便把黔国公的那份人情也带上,免得日后没机会了。”
陛下轻描淡写地提到黔国公,却是一个有力的威胁。如果周宣不听话,那么英国公长子魏淇的命运就是前车之鉴,如果黔国公被当作弃子,连同周宣和整个黔国公府都会一蹶不振。
在陛下的威胁下,周宣别无选择,只能满应满许。
陛下满意地笑道:“周兄是个玲珑的人,虽然黔国公在西南为朕效力,但有些事情,朕却只信得过你周宣啊!”
陛下给周宣下了一剂狠药。
周宣,你不是觉得前途不明,还求助于祁王吗?不用你四处经营,朕亲自给你这个恩典,难道你还不接着吗?
周宣看着陛下的笑容,仿佛看见徐徐展开的罂粟,心被狠狠地抓了一把。陛下的信任诱惑实在太大,哪怕知道淬了毒汁,周宣也欲罢不能。
周宣心甘情愿地跪下道:“臣谢陛下隆恩,臣必不负陛下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