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歆又问：“大公子今天去哪儿了？怎么受了凉？”
行舟支支吾吾，一时不敢说话，眼神往虚处一瞥，玉歆觉察到什么，看向阴影处，这才发现，钱婆婆正站在角落里，一双眼睛有如鹰隼一般，凝视和观察着她。
她心里咯噔一跳，心想，这钱婆婆的眼就是老祖宗的眼，若是她今天听殷珏的话，没进来，恐怕明天就得被叫去老祖宗那里问话。
钱婆婆见玉歆发现了自己，露出笑容：“夫人，这里有我们照顾着大公子，您身子也弱，若也病了，怎么了得，您先回去歇息吧。”
玉歆摇了摇头，只道：“凤棠病了，我得顾着他。”
钱婆婆眼神闪烁，那不达眼底的笑意才真正在一张苍老的面容上绽：“那好，便麻烦夫人了。”
钱婆婆帮衬着玉歆照顾殷珏，给高烧不退的殷珏擦拭身体，饶是玉歆小心翼翼，两人也多有碰触，钱婆婆在一旁看着，心下明白了些什么。
等殷珏神色渐渐平静，钱婆婆方道：“看大公子情况稳定许多，我先回去同老祖宗回个话，免得她老人家忧心。”
“麻烦钱婆婆。”
送走钱婆婆后，玉歆回头问行舟：“大公子怎么受的寒？”
行舟摇了摇头，在玉歆面前如实说：“今早上去铺子的时候便开始咳嗽了。”
这么说是昨夜？
行舟壮着胆子说：“大夫还说，大公司心神不属，思虑过多。”
这倒不奇怪……殷珏那样七窍玲珑心的人，想法多是正常的，只是这神思不属，是为什么？
“还说别的了吗？”玉歆摸了摸行舟的脑袋，道，“你同我都说了，无妨的。”
行舟扁了下嘴，一双眼睛转了两圈，拿捏不准要不要说，探着脑袋望了一眼床榻上的人，才小声道：“其实，在夫人嫁进来之前，大公子总也睡不好觉，常常半夜梦魇，有时候连续几晚都睡不着。”
他咽了口口水，道：“我有时候在外间宿着，会听见大公子说些古怪的梦话，什么寻他索命……我听不懂，老祖宗给大公子求了好些宝贝，想镇着那些梦魇，可都，不大顶用。倒是夫人——”
他咧嘴笑了起来，欢喜道：“夫人一来，大公子便睡得安稳了许多，说是冲喜真是灵验。”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忙捂住嘴，想给玉歆跪下，被玉歆一把拉住。
玉歆笑道：“瞧给你怕的，我本就是嫁进来冲喜的，有什么说不得。不过，我可不觉得我有这么大的本事，能镇压梦鬼。”
行舟看着玉歆，显然对自己寻觅到的答案很是执着，不太能理解玉歆为什么这般说自己，在他看来，就是大夫人治好了大公子的失眠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