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的正午,微风中翻滚着灼人的热浪,连蝉儿都怠懒得不愿鸣叫,身着白衣短打的少年,满头满脸的灰土,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脸上只有汗水流过冲刷留下一道道沟壑中,可见白皙的肤色。
少年双手各举着一个三十斤的石锁,脚下马步立定,浑身微微颤抖,受罚时间太久,他体力已然有些不支,在烈日的照耀下,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全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心气,咬牙死死坚持着。
少年的身旁,一个灰袍方巾,书生打扮的中年文士,手中举着一本泛黄的书卷,坐在树荫下的石桌前,一口一口品着茶,眼神盯在手中书册上,也不瞧那少年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眼皮挣扎了几下,终于不甘地重重阖下,手中石锁一沉,就要掉落在地。
“啪”地一声,一支竹条狠狠地甩在少年的腿上,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少年神志猛地一清,猛地睁开眼睛,稳住了身形。
中年文士手中把玩着竹条,踱到少年面前,沉声道:“知道错了吗?”
少年唇色惨白:“老师,我并未懈怠!”
中年文士冷冷一笑:“好,还在倔强!我让你要将那一剑,练到一剑挥下可将落叶斩做厚薄一致的两半才可停下,你可做到了?”
“我斩做两片了!”
“可是一半厚,一半薄!”
中年文士毫不留情地再次一竹条抽在少年腿上,疼得少年脸上猛地绷紧,却是死死咬住牙关,哼都没有哼一声。
“你是不是在心中骂我吹毛求疵,对你苛责求全?”
中年文士冷声道。
少年咬紧的牙关中蹦出一个字:“是!”
“好!”中年文士双掌一击:“敢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还算你小子有了几分血性!”
中年文士袍袖一挥,少年手中的两个石锁,立时脱手,落在地上。
少年手中陡然一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几乎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中年文士递过去一把壶水,少年一把接过,迫不及待仰起头大口大口灌了起来,根本顾不上水顺着衣襟流了一身。
等少年瘫坐在地,微微喘息了片刻,中年文士才缓缓开口:“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句话,你应当听过。我要你一剑斩开一片树叶,你就要丝毫不差地做到,任何的借口,在我这里,只会成为惩罚你的理由!”
少年低下了头,闷声应道:“是!”
“阿圣,”中年文士的声音微微缓和了些:“在我这里,你差了一点,只会受到这样的惩罚,最多是一时皮肉之苦,可是如果你面对的是你的敌人,露出任何一丁点的破绽,随时都会成为你来日的丧钟!”
少年低头沉思了片刻,挣扎起身,恭恭敬敬地拱手:“我明白了,老师!”
文士挥了挥衣袖:“你回去洗漱吧,晚上将昨夜我教你的兵法策论写好带过来,不可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