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了!”
吴楚有些怯意的瞟了一眼那诡异的房子,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别说进去了,他现在只想拔腿就跑。
“瞧你那点出息!”
南池雨虽这么说,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两人踟蹰不前,却见一个身形瘦小的仆人从府中走出。那人穿着褐色的衣服,颧骨高耸,两颊凹陷,看着颇不顺眼。他走到两人面前,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两人进去。
南池雨想了想,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进去看看又何妨!”
她艺高人胆大,自小受豪门家风熏陶,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超然气度。吴楚没见过多少世面,胆怯多于好奇。他不愿输给一个女孩子,抢在了南池雨的前面。那仆人领着两人经过数道廊台楼阁,南池雨一路上细心观察,看着仆人瘦小的身影若有所思。
在这迷宫般的府院内转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鼓声源头所在,那是在宫殿西南隅的一座格外雄伟的鼓楼上,这鼓楼高有五丈,四四方方,楼顶的石台有一面径有丈许的圆形大鼓。一位胡须尽白的黑衣老者手执两枚硕大的铜锤,双手交叠,不停的敲击着巨鼓。站在近处,两人只觉这鼓声雄浑厚重,每一声都震得他们热血沸腾,四肢麻痹。月亮由东方跃出云团,恰好与鼓面重叠。一时间竟让人产生错觉,好像老者擂的不是鼓,而是月亮。
南池雨施展轻身功夫,翩然落在那老者身后。吴楚本身轻功不强,又穿着笨重的铁甲,只得老老实实的爬楼梯。两人站在鼓楼上,将这一片琼楼玉宇,漫漫长河尽收眼底。长风过处,水气扑面,江岸击节,渔舟向晚,多么难得的一副奇景。老人的鼓声节奏分明,带有一种独特的韵律。他像是在演奏什么曲子,曲风与这明月江流若合符节,遥相呼应。
一曲奏罢,老者放下铜锤,负手而立,神色间满是睥睨天下之傲气。即便是南池雨也不敢与他对视,低眉敛衽道:“晚辈南池雨拜见前辈!”
吴楚也麻利的行礼:“晚辈吴楚拜见前辈!”
初次见面,两人已经是如此客气了,老者居然还不满意,冷冷的道:“你们,居然不跪?”
大凡桀骜之辈,必有难能之处,这老者倨傲如此,想必是个绝世高人。南池雨心中这么想,面上殊无怒色。她神色坦然,不卑不亢道:“女子本弱,也有几两风骨。若行跪拜之礼,须令小女子心悦诚服。”
吴楚也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晚辈只拜天地父母,传道恩师。”
老者面露赞许之色,对南池雨道:“这鼓声,你认为如何?”
南池雨如实答道:“恢弘大气,振聋发聩,却又似暗藏玄机。能闻此仙乐,是我二人的福气。”
“你倒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你的福气!”
老者面露得色,似是深以为然:“能遇到老夫,是你们的造化,也是老夫的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