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逢川脸上冷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对着二人挥了挥手就任他们走了,他似乎现在才发现营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抬眼看向江子岳,问道:“这位,便是圣上派来的宣慰使大人吗?”
江子岳昂首挺胸上前一步,气度非凡地作揖行礼,道:“学生不才,正是圣人亲封的宣慰使,只是前些日子沈元帅身体一直不适,为了不打扰您休息,便迟迟没有来拜见。”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也不客气,江子岳是宣慰使,按道理应该第一日要见的,就是西疆军的主帅,荣申虽掌管军中大小事务,江子岳如果强要来,他是拦不住的,沈逢川是中毒,不是染了疫症。
江子岳这一番话,在旁人听来,就是他已经暗暗站在荣申这一边,借着这个不大不小的由头,故意不来拜见的。
“那请问圣人可有圣训要臣听的?”沈逢川不耐烦地问道,眼神却幽深地看着江子岳,“医官说施针之后不可妄动,请恕臣无礼之罪。”
江子岳头皮发麻,沈逢川久经沙场,手上不知道折了多少亡魂,抬眼之间满是外泄的杀气,远不是荣申那等半草包能比得上的。
但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越安交给他的事情,他从怀里抽出那张折纸,强忍着如擂鼓般的心跳,走近沈逢川,将那张纸轻轻压在了沈逢川脱在一旁的外衣之下,冷哼一声:“圣人说了,沈大帅无须多礼,如今新的调令已经下来了,沈大帅还是尽快带着北疆军回陇江关吧。”
沈逢川看着他的动作,心下了然,他眼神依旧凌厉,冷声道:“本帅自当遵从圣人之命。”
他瞧着夜间灯火照耀下营帐上映出来格外清晰的两个探头探脑的影子,嘴里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江家清流贵子,呵,白面点心纸上谈兵。”
“出去吧出去吧,你不是知道本帅身体不适需要休养吗?”见江子岳红着脸似乎强要开口,沈逢川杀气十足地瞥了他一眼,“别留在这碍本帅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