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岳面上怒气冲冲地甩开帘子走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按道理沈逢川与越安经常通信,他不可能不知道越安有这么个弟子,但是看刚才沈大帅瞅他的样子和说话的语气,江子岳一时有些拿不准沈逢川的意思了。
若是做戏给荣氏的眼线看,这也有些太真了。
沈逢川右手轻轻按住外衣下的那纸信,紧盯着江子岳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哼哼两声,这小子可真不愧是越伯西的弟子,做戏的样子跟那老小子一模一样。
第二日一早,佛母城里起了大雾,沈逢川下令,不兴师动众劳烦城中百姓夹道相送了,他脸色好了不少,一身银甲白袍,跨马上身的动作干练有力,看不出丝毫大病初愈的模样,依稀还是当年那个一箭平定北疆事的少年将军,十几年风霜雨雪摧残而过,老将心硬如铁。
北疆军浩浩荡荡,一路北归。
说起来沈逢川暂代西疆军统帅这件事简直跟看戏一样,西疆众将士也就在聂河聂稔战死群龙无首之际见过沈逢川两面,等打退了西戎联军,俘虏了迦婪若,沈逢川就一直待在自己的营帐里,连之后的庆功宴都没有参加,军中大小事务都由荣申代理。
他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如孤狼一般。
荣申待在自己的营帐里,正兴致冲冲挥毫提笔作画,荣昭立侍左右,帐门突然被人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瘦得都快脱了相的兵士,他躲躲闪闪地看了荣昭一眼,被荣申瞪了一眼,“有事就说,文熹与我的关系你们还不知道吗?再说了,君子坦荡荡,有疑问可以当面问。”
他扭头安抚地对荣昭笑了笑,说道:“文熹可不要生我的气。”
只是他脸上横肉不少,偏偏留了个山羊胡子,看上去倒像是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