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惹我,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男子按着李钰的后颈,将他整个人压出窗口,大半个身子在窗户外,像是下一秒就要从楼上掉下去,“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你姓李我姓花,咱们可不是一家子。”
李钰到底年纪不大,被他这一通操作吓得不轻,浑身哆嗦着,涕泪横流:“大哥,我”
男子眯了眯眼:“还叫‘大哥’?”
李钰顿时改口:“花,花絮棠。”
“嗤。”花絮棠松开手,嫌弃似的走远了几步,“赶紧滚。”
李钰不敢耽搁,屁滚尿流地跑了。
见识了花絮棠要将人从二楼窗户推下去的一面,怡红馆的姑娘们都被吓到了,不敢上前,唯独萍儿胆大,倒了杯茶给他:“公子息怒。”
花絮棠轻笑出声:“不怕我?”
他模样俊俏,方才凶神恶煞的,现下一笑,又恢复了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架势,举手投足间带着促狭的情韵,跟勾人的花孔雀似的,勾得一众姑娘们脸红。
萍儿大大咧咧地说:“怕公子作甚,公子又没错,是那人不识抬举,自个儿上赶着找事。”
“萍儿合我心意。”花絮棠抿了口茶,将杯子随意地往桌上一放,然后揽着萍儿往榻上一带,瞧着其他姑娘,笑得温润,“都散了吧,今儿个没兴致了,留萍儿陪我就行了。”
其余姑娘们不敢多说,忙往屋外退去,听着身后两人的调笑声,纷纷扼腕,这回可亏大发了。
萍儿面上一喜,更加卖力地伺候起来,花絮棠每年除夕都会在怡红馆待着,服侍他的人总会得到很大报酬,花絮棠刚刚对李钰的行为不好又怎样,她可不想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更何况花絮棠那张脸还是万一挑一的。
床帐飘动,开着的窗户一直没关,能听到夜风簌簌的响声,然而榻上火热,男女两人都没心思注意其他的东西。除夕夜本该阖家团圆,这怡红馆内两人你来我往热火朝天,倒也迎合了气氛。
夜深,花絮棠从床榻上下来,他随意地披着一件外衣,略显阴柔的脸上冷如冰雪。
床上萍儿已体力不支昏睡过去,整个屋子里只剩下花絮棠一个有意识的,他衣襟没系好,敞开着,露出一大片胸膛,就这样走到窗户前。
夜里雪更大了些,碎雪扑在他脸上身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眼底冷光如刀,过了会儿,他从储物法器中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往脸上按了按。
在烛灯与雪光的映照下,屋内的铜镜照出一张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脸,唯一相同的,只有那双冰冷的桃花眼。
与此同时,淮州城鹿家。
九方渊是第一次过这么热闹的年,以往娘亲在时,他们也只是两个人一起过年,虽然圆满,却也冷清,如今在鹿家,不止有咋咋呼呼的鹿云舒,还有一大家子人,样样习俗都要走,繁杂又吵闹,意外的惹人喜欢。
除夕夜里又下了雪,势头很大,院子里尽是皑皑一层,气温也跟着降了不少,鹿云舒穿得厚实,就连九方渊都被鹿老夫人“逼”着穿上了同样厚实的衣裳,喜庆的大红底,领口一圈绒毛,活像两个招财的童子。
两只红彤彤的奶团子蹲在门口,怎么看怎么喜庆。
九方渊摸了摸领口的绒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盛情难却。
鹿云舒当他不喜欢这种类型的衣裳,劝道:“这个毛领子挡风,别看有点幼稚,这样可暖和了。”
“嗯,暖和。”九方渊睨着他,忽然问道,“你是不是瘦了?”
鹿云舒眼睛一亮:“真的吗?”
自打回了鹿家,鹿云舒一直有意控制自己的饮食,总被叫“小胖子”,他表面上不在意,实则内心记得清清楚楚。
穿书前他苗条着呢,也是一个实打实的小帅哥,虽然脸不像九方渊那么好看,但也是学校里的校草预备役。
鹿云舒惦记着减肥,知道肥胖的两大克星就是管住嘴和迈开腿,回来后他连日常的小点心都省了,那等高糖高油的东西越吃越胖。
九方渊没来之前,鹿云舒每天都会在府里多逛两圈,鹿家府邸大,逛一圈下来就能消耗不少卡路里,他不喜欢跑步,就拿散步作为减肥主要科目。
九方渊仔细打量了他一遍,笃定道:“瘦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鹿云舒的高矮胖瘦,鹿云舒哪里变了一丁点,他都能挨着说出来。
“太好了,看来我的减肥方法有效果。”鹿云舒笑得开心,眼睛亮晶晶的,“再过一段时间,等我减肥功,就不是小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