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江每一句话都像是卡着录音机的节点,精准地按下去,时间就像磁带一样哗啦啦的倒退回曾经相同的情景。
恍惚间分不清这是哪里,我不甚清明地叫了一声:“哥。”
声带大概没有震动,含含糊糊的只有气音吐了出来,随着热气一起飘散。
没人听见。
眼看江已经喝完,我囫囵吞两口已经凉透粥和着满嗓子酸涩一同咽下,赶在他起身前挤出一句:“你怎么会来春城?”
“工作。”
“哦,哦……”我捏紧手里的瓷勺,无意识地一圈圈搅动,“刚来不久吗?”
“嗯。”江沉默片刻,才短促的回应一声,更像是一个不愿多言的终止符敲在空气里。
我装作没听明白,继续问:“那……在这里待多久?”
“吃饭。”他说。
“哦,哦,好的。”
仓皇地收回目光,我捧着碗把脸埋进去大口吞咽。胃空了一整天,猛地大量进食,胃壁绞缠在一起不住痉挛,好像连着五脏六腑都一同被攥紧,挤出一滩冷水从脑门上沁出来。
喝完之后我放下空碗,瓷勺柄死死抵在掌心里,压住胃里的一阵汹涌翻腾,故作轻快地开口:“那我就先回去了,要是,要是……”
要是什么?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再联系?
我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这句话,离开学校几年,也逐渐明白了有些话是属于成年人心照不宣的客套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