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头皮发麻,感觉哪哪都不得劲,再看江焕和梁依白亦是如此,皆是一副卧槽卧槽卧槽加害怕的模样,唯独祁肆坐在行李箱上靠着院门沉思。
不愧是能把贞子捆起来的牛人,这种情况下也淡定如斯。
迟早在心中赞叹——事实上他只是怕得一批从而只能通过转移注意力来消除恐惧。
祁肆盯着前方的黑暗,忽然明白了为何自己会出现在伽椰子的宅院外。
因为宅院外有着远比伽椰子更恐怖的存在。
从黑暗中蜿蜒爬来的不明物体发出了古怪的咕噜声,像是被淹没在沼泽中的濒死之人所发出的声响,又夹杂着奇怪的沙沙声,沉郁憋闷,入耳便觉头皮发麻,心脏狂跳不止。
院子里的三人一齐扒着院门,努力探着脑袋往外望,有意无意地向祁肆靠去。在这种境况下,冷静无比的祁肆透露出一股可信任感,让人不自觉地镇定下来。
但当他们望见从黑暗深处爬来的诡异生物时,完全不能保持镇定了。
双眼空洞无物,不断留下鲜红的血液,嘴角咧至脸颊两侧与耳垂持平,獠牙狰狞,笑容恐怖;如果顶着那副尊容的脑袋能被称为人首,那人首以下的部分则是蛇身——这样说也不准确,那生物蛇身部分有着人类的四肢,且还有很长的一部分隐于黑暗之中看不真切。
院内三人齐声“靠”了一句,完全想不通为什么祁肆明明比他们更早看到这鬼东西还能面不改色一副淡定镇静的模样——这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镇定了,这比佛祖还啊淡定啊靠。
祁肆淡定得一批,他猜出了幕后黑手的想法,若是他为了躲避面前这东西只能进伽椰子的凶宅,如此便受到了诅咒;若是打死也不愿进凶宅,也会惨死于这鬼物口中。
祁肆的通关条件并不唯一。
还真是小心眼的神啊,这已经不是神,是神经病了。
青年站起身,院中扒着院门的三人视线跟着他移动,只见祁肆伸出双手,握住行李箱的拉杆以排山倒海之势朝那人首蛇身的怪物砸去,气势汹汹毫不手软,冷酷无情。
“肆哥你要进来么?!!”
迟早猛地反应过来,大喊。
祁肆给予了否定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同怪物对抗。
他力气本来就大,怪物被他猛地一砸而激怒,半直起身子向他袭来,祁肆用行李箱卡着它的嘴,将它向后压下。
怪物身躯柔软,弯成那样诡异的弧度也没骨折,祁肆躲避着它愤怒挥舞的手臂,冰凉滑腻的鳞片不时从裸露的皮肤上蹭过,怪物口中发出了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直到他瞥见院中三人背后从门中爬出的伽椰子,才在战斗的间隙向他们抛去了一个略带焦急的眼神。
院中三人浑然不觉伽椰子近在咫尺,收到祁肆的眼神只当是在求助,恍然大悟,忙使用技能,江焕大喊南无阿弥陀佛偶尔还夹杂着几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梁依白此刻也抛弃了羞耻感对着那怪物去喊犯人就是你,迟早……迟早抱着栏杆快哭了。
——他那技能屁用都没有!
伽椰子一下一受到两个技能的冲击,“嗷”了一声便飞速往后退,在听见动静而回首的迟早惊恐的视线中倒爬着回了屋中。
迟早直呼靠你大爷。
怪物也处于敌对势力,受到技能攻击后动作一顿,祁肆趁此机会,用行李箱卡着对方的牙齿从它口中拉下了两颗最为尖锐的獠牙,怪物转身向黑暗中逃逸,颇有些慌不择路的感觉,路上似乎还撞到路灯,发出了沉重的碰撞声。
祁肆忍不住好奇那东西到底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它明显有一瞬感到了害怕。
入夜不久便遭遇了这种事情,即使原先有些困,此刻也没了睡意。
迟早磕磕巴巴地对江焕和梁依白说了伽椰子出过场的事,两人面色一变,心有余悸。
“我应该开口提醒你们的。”
祁肆说。
“肆哥你那情况下不能分心,能注意到我们就很好了。”
迟早摇了摇头。
江焕和梁依白点头。
祁肆不语,没再提这件事。
行李箱在怪物口中来来回回数次,沾染了古怪的黏液,隐隐散发出腐臭,祁肆这下连坐的地方也没有了。他撑着栏杆缓了一会儿,靠着院门坐下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迟早问祁肆:“肆哥你不要紧吧?”
祁肆摇了摇头:“不要紧。”
只是有点恶心罢了。
以他的力气确实能制住怪物,但对方严重脱离正常审美的面容以及那身诡异到恶心的鳞片与腐臭气味,让祁肆心里反感,恶心到不想说话。
第一夜在伽椰子和怪物离开后十分平静,四人在后半夜都隐隐约约有了些困意,便商量好两人守夜两人睡觉,轮流来,几人都靠着院门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养好精神。
尽管如此,这场诡异的游戏仍然让几人烦心不已,尤其是在见到了伽椰子与怪物之后,令人担忧他们之后两天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