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睁开了眼,天光大亮，房间中明亮耀眼，白色的天花板一尘不染。
他下床洗漱后捞过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出门散步,从便利店里买了个面包,在河边边走边啃。
秦亦幸在河边等着他,祁肆远远地便望见了他的身影，“女孩”怔怔地望着河面的雾气，看起来比之前正常了许多。
自从祁肆说只要他不摆出那幅神情跟着自己时，祁肆变得正常了许多,也将跟踪变成了偶遇。
他知道祁肆有时早上会来河边,为了将自己的偶遇变得更合理一些,便硬生生地早祁肆一个小时赶来河边,假装他们偶遇。
这偶遇确实合情合理,祁肆说不出话来,也懒得说,且今天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决定用秦亦幸来试试水。
见到秦亦幸时，祁肆便确认第三个幻境中的小孩是秦亦幸本人，当被陌生人注视时眉眼间露出的如出一辙的隐藏的怯意，那小孩显然是秦亦幸本人没错了。
秦亦幸余光瞥见祁肆,高兴地朝祁肆挥手，看表情似乎挺开心，祁肆脚步停了停，啃着面包向他走了过去。
“你只吃面包？”秦亦幸见他拿着面包，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娃哈哈，“给,我刚才从超市买的。”
他对讨好人和拉近关系上实在是一窍不通，十分笨拙。
“特价？”祁肆接过，瞥了眼秦亦幸重量十足的背包。
“特价。”
秦亦幸看着祁肆，不知道为什么，表情仍然显得相当高兴。
“你很高兴吗？”
为了试水，祁肆试着多问一些。
“……我做了一个梦。”
秦亦幸摸了摸鼻子，祁肆的态度很平静，甚至说有点亲和，但自从他变得相对“正常”之后，祁肆的态度便柔和了许多，所以他一点也不意外。
“什么梦？”祁肆若有所思。
“……记不清了。”秦亦幸沉默了一下，茫然地眨了眨眼，“但……好像有个和你给人的感觉很像的人。”
“嗯。”祁肆应了一声，“看起来是个好梦。”
秦亦幸张了张口，心想那梦似乎也不太像个好梦，起码醒来后他脑袋空白，瞪着天花板看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我也做了一个梦。”祁肆面不改色地瞎扯，“梦里梦见了一只黑猫和一个小孩。”
秦亦幸凝神，追问：“记得是什么梦吗？”他说出口，意识到不对，开口弥补，“我就单纯有点好奇。”
祁肆懒得揭穿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梦，就是梦里出来了许多不认识的人，感觉有点奇怪，你现在要我说也说不上来。”
“有还有印象的人吗？”
“有个戴着猴子头套的人。”
祁肆面不改色。
听到猴子头套时秦亦幸眨了眨眼，脑海中一闪而过某个戴着猴子头套的人的身影，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后明月高悬。
……奇怪。
秦亦幸心里嘀咕了一句。
祁肆观察着他的表情，心底有了猜想，于是绕开这个话题，转而提起别的事。
秦亦幸只想顺着他，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顺着祁肆的话和他谈了许多，竟然有一种气氛愉快相处和谐的感觉。
秦亦幸回去后将这些事写入观察报告，他兢兢业业，写得十分认真，将他和祁肆的对话一无巨细，全部写入观察报告中。
【祁肆做了一个梦，他说梦里有个小孩和黑猫，还有什么戴猴子头套的人……乱七八糟梦见了很多……说起来我也做了一个梦，但记不清梦的内容，只是祁肆说起猴子头套时我脑海里也出现了一个戴着猴子头套的人。我猜测我和他大概做的是同一场梦，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祁肆做了梦之后似乎发生了变化……他变得更加亲切了，笑容也比之前我和他交谈时变得更多……十分温和，面对我选择一天上门拜访的请求也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他虽然拒绝了，但并没有因为我唐突的请求而产生其他情绪…这点很正常……只是还是有点奇怪……】
【他给我的感觉，像是有点变了。】
【虽然他还是他，但……给人的感觉不同了。】
他写的认认真真，不：觉得有哪里奇怪，但那头看过秦亦幸的观察报告的三人却变了脸色。
“秦亦幸的记忆被消了，怎么可能还会梦到你？”恐龙头套不解，他问的是猴子头套。
“……我怎么知道！”猴子头套翻了个白眼，“人的脑子很复杂的，保不准就是突然梦见了呢？”
鸟嘴面具说：“可他们两个像是做了同一场梦，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么？”
他们都梦见了一个戴着猴子头套的人。
“不过为什么是你？”恐龙头套问，“祁肆为什么会梦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