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没有什么刺激的事情了。”秦醒说。
祁肆正准备点头回应,黑猫冒出来一句：“我想恢复记忆，该怎么做？”
秦醒瞥它一眼，不想回答他。
“寻求奈亚拉托提普的帮助不行么？”祁肆奇怪地问,“他可是神明啊。”
黑猫很想避开祁肆的视线,它想不通发生这么多,祁肆的态度还能自然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或者说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奈亚大人……他不会的。”黑猫晃了晃尾巴,解释道，“他要是愿意恢复我的记忆，根本无需我向他请求帮助。”
奈亚拉托提普撑着脸笑了，心想这只猫对他还挺了解。
祁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来帮你恢复记忆。”秦醒深吸一口气,冷淡道,“把奈亚拉托提普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全都告诉我。”
“如果可以,能告诉我怎么去见他么？”祁肆平静地插入话题,秦醒和黑猫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顿了顿,“……不可以么？”
“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
黑猫心头一堵，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漫上心间，它看着祁肆的眼神既悲伤又心痛，“问题是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还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去问别的事情——”
祁肆：“……”
秦醒放弃唤醒那个人的计划，黑猫向秦醒提出要求，达成交易，而他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丝毫用处，出于这点考虑问了一个问题罢了。
——这种情况,有什么不对吗？
他感到不解。
不过是顺着秦醒的问题问了一句，没有说必须要求得到答案；祁肆自认自己自己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所以他无法明白黑猫和秦醒此刻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秦醒欲言又止。秦醒神情复杂。秦醒抬了抬手。秦醒叹了口气。秦醒低垂下眼。
黑猫欲言又止。黑猫摇摇尾巴。黑猫耳朵后压。黑猫泪光闪闪。黑猫哭哭唧唧。
祁肆从始至终：“……？”
世界之外，奈亚拉托提普乐不可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遍祁肆，感叹祁肆当初舍弃「感情」这件事实在是个明智到极点的决定——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若非祁肆舍弃感情，奈亚拉托提普也不会见到此刻的景象。
虽然终局并非他预想中满是鲜血残骸的景象，但秦醒和黑猫的反应比预想中的更令他愉悦。
对自己意义重大的对象站在眼前，而他们的心情却无法传达过去，无法被理解。
而且是「永远」。
黑暗之中，邪神目光灼灼，眉梢眼角都带着愉悦。
被邪神定义为永远也无法理解面前两人感情的祁肆，疑惑地微微歪头，又重复了之前的疑问。
“不可以么？”
“……………”黑猫抽噎了一下，吸吸鼻子，带着哭腔说，“谁知道！你有能力的话自己摸索去！”
祁肆：“……”
似乎不能正常对话了。
他意识到这一点后选择离开，但不忘提醒秦醒，“记住你说过的话，调走秦亦幸，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还有，虽然在一楼的那些东西里面我没有看到人类的身体部位，但由奈亚拉托提普制造的幻境中有你建立的地下研究所，里面有许多人类和动物的结合体——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那些事情，包括一楼的那些东西，还是处理了好。”
秦醒眸光微动：“……为什么要说这些？那是我为了唤醒无名之神进行的实验，既然你否认自己是那个人，就不用再管了。”
祁肆在他说是为了无名之神而那样做时微微皱起了眉，说：“因为这是犯法的，我不喜欢。”
那些经过手术的生物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动物，仅仅是单纯的怪物。秦醒将其冠之“为了无名之神”的理由，让祁肆很不愉快。
说的好听，不该是为了一己私欲么？
尽管在副本里他大可以一烧了之，但在现实生活中不经人允许擅自处理，不太好。
“……”秦醒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收敛了眼中的情绪，镇定道，“我知道了。”
祁肆的视线移向黑猫，正要开口，后者气鼓鼓地别开脸，说：“不知道！自己想办法！”
“那我走了。”
祁肆礼貌地朝屋内的两人挥手道别，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喂……！”
黑猫下意识地蹿出去，随后反应过来，硬生生地刹在门口，盯着祁肆的背影，面露难过。
秦醒站在它身后，用同样的神情目送祁肆远去，似乎要将祁肆的背影刻在心里。
一如过去，他被无名之神抛在身后，只留他一人孤零零地活着。
黑猫啪嗒啪嗒又落了泪，毛脸上洇开泪痕，湿乎乎的，又丑又蠢。秦醒瞥它一眼，心想活该，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却勾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祁肆对背后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在二楼的几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在之前扫荡时他把所有房间的抽屉都扯开看过，找到了和自己身份有关的资料，如今回去正好顺路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