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的旁观,让奈亚拉托提普明白不能用正常眼光去看祁肆,更不能被卷入他的频率之中。
邪神明白这点,并一直是以一种充满恶劣的坏趣味态度去看祁肆,以及其周围人类的事情。
但这不意味着他能接受祁肆面对自己时仍旧是这副态度。
祁肆对着秦醒时若有若无的挖苦他,奈亚拉托提普饶有兴致地围观,居高临下且漫不经心,丝毫不将祁肆的话放在心上——因为那只是连亵渎也算不上的胡言罢了。
天空中的云朵遮住骄阳,河岸边在云影下寂静暗沉,正如奈亚拉托提普的语气。
“你有挑衅我的勇气,我十分欣赏。”奈亚拉托提普低声说,语调轻柔如情人低语,“可你应该看看场合。”
祁肆奇怪道:“我当然有看场合——打扰我愉快的娱乐时间的是你,这有什么不对么?”
奈亚拉托提普:“……”
祁肆的语气坦坦荡荡,几乎算不上挑衅。
邪神这一沉默,就沉默了半个小时,祁肆见他不说话,转过头又盯着河面等鱼上钩。
他总是一副淡定的表情,即便是兀自望着河面,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两人玩起了“谁先开口谁就输”的游戏。
奈亚拉托提普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一张靠背椅,撑着下巴和祁肆看向一个方向。
祁肆瞥他一眼,收回视线。
双方僵持一个半小时之后,迟早打开电话,祁肆摁开,对方爽朗的声音响起:“哥!我在桥上!快看我!”
祁肆举着手机对桥上的迟早挥了挥,迟早继续说:“我要搭车去火车站,不过桥的话得转车,所以就步行过桥了。正巧看到肆哥你在钓鱼,所以打个电话再告别一下——话说你旁边的那个人的肤色也太厉害了吧?是晒太阳晒黑的吗?真厉害啊。”
迟早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没营养的话,祁肆安静听着,没聊很长时间,双方挂断了电话。
又是一阵沉默。
祁肆握着手机缓缓开口:“真厉害啊。”
奈亚拉托提普回得很快:“人种不一样,他眼睛不好你的眼睛也不好么?”
“为什么不用持伞少女的姿态?”祁肆问,“那个才符合这个国家的黄色人种外貌。”
“我喜欢。”
奈亚拉托提普微笑。
“……”祁肆沉默了一下,开门见山,“能结束游戏么?”
奈亚拉托提普答非所问:“你希望游戏结束?可你分明乐在其中。”
“乐在其中是真的。”祁肆实话实说,面对奈亚拉托提普他可以说很多对友人们说不出的话,“可其他玩家不喜欢。”
“你周围的玩家只有几位,并不能确定其他玩家不喜欢。”奈亚拉托提普尖锐地指出重点,语气平淡,嘴角挂着笑,“在之前的副本中你也遇见过热衷于游戏的玩家,现在却做出这样的结论实在是让我有些失望。”
“确实如此,但我对游戏里的玩家情况不了解。”祁肆点头,“你是掌控者,应该能分辨谁喜欢谁不喜欢,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