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收敛笑意,默然看了姜壖半晌,轻声叹道,“朕有一事恳求姜相相助。”
姜壖闻言,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挑眉笑道,“陛下赐臣殊荣,臣自感念皇恩浩荡,陛下若有吩咐,臣粉身碎骨也会倾力为之。”
毓秀对姜壖话中的讥讽听而不闻,正色道,“朕今日虽已对刑部复核的工部弊案做了裁断,心中却忐忑不安。”
姜壖明知毓秀撒饵,却不急着上钩,“臣愚昧,请陛下赐教。”
毓秀没有马上回话,掀了车帘,开窗望向车外的风景,半晌才说一句,“除了中元节那日,朕出宫都要封道戒严,大多数时候看不到街上百姓。”
姜壖见毓秀顾左右而言他,便也顺着她的话就事论事,“陛下若想探查民生,大可微服出巡,只要在禁军之中挑选武功高强的禁卫随侍,低调出行便是。”
毓秀金眸一闪,摇头笑道,“南宫羽还未落网,朕怎敢微服出巡?”
姜壖听毓秀提起南宫羽,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几分别样意涵,“陛下召见臣,是为商议如何处治南宫氏?”
毓秀淡然一笑,“非也。”
“是为商议如何将镇远将军召回朝中?”
“也不是。”
姜壖冷笑道,“臣愚钝,无从揣度圣意,请陛下明示。”
毓秀笑道,“如何处治南宫氏虽棘手,却并非眼下最急迫之事,姜相也知因博文伯协管工部的缘故,工部与舒家牵连甚密,朕下令肃清工部,必然会伤及舒家的利益,伯爵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姜壖似笑非笑地回一句,“陛下有何筹谋尽可对臣直言,臣能尽力之处,绝不推辞。”
毓秀点头道,“前朝之中,朕最信赖倚重之人就是姜相,但我今番所求实在难以启齿,只望姜相不会以为我强人所难。”
“臣不敢。”
毓秀吞吐半晌,挑白道,“舒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姜相想必也都知晓,可不管是工部徇私贪墨,还是内务府中饱私囊,抑或皇家借御供从中渔利,户部都无法完全摆脱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