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祭灶到岁末,毓秀又病了几日,政事交给宰相府,需要她亲自批阅的奏折也留给姜郁代批。
岁除一早,毓秀用罢早膳,郑乔禀报说各宫内臣来金麟殿请安拜年。
毓秀还未梳妆,又不好叫众人久侯,便只在唇上点了胭脂。
内臣受了传召依次进殿,以姜汜为首,其后是姜郁、凌音、洛琦、华砚、纪诗,除去洛琦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其余各人都对毓秀行拜礼。
姜汜见毓秀不似前几日缠绵病榻时那般憔悴,心中莫名有些异样,面上却故作惊喜。
毓秀端坐高位,笑着请众人平身,吩咐赐座看茶。
“明日才是元日,皇叔为何一早带众人来请安?”
姜汜看了一眼姜郁,对毓秀笑道,“陛下卧病多日,各宫都担忧陛下的病情,早起听说陛下精神比前几日好了许多,臣便叫人一同来金麟殿探望。”
毓秀环视众人,对姜汜笑道,“皇叔有心了,今日是岁除,朕无论如何也要打起精神,好在方才用了几口早膳,神思尚可。”
她说这几句话时,一双眼不自觉地看向姜郁。
姜郁笑而不语,毓秀连日孕吐,的确身体不适,她之所以闭不见客,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姜汜笑道,“元年朝中多生变故,陛下身怀龙嗣,又久病缠身,不如免了除夕夜宴。”
毓秀淡然一笑,“千菊宴后宫中难得人齐,除夕夜宴一家团聚,朕无论如何也要与众人一同守岁。”
姜汜才要再劝,毓秀却笑着问凌音一句,“地和殿的午宴准备的如何?”
姜汜一愣,在此之前,他对地和殿设宴之事全不知情,他故作不经意地看一眼姜郁,见姜郁微微皱起眉头,便猜他也对此事也一无所知。
凌音笑着回毓秀一句,“酒膳舞乐皆已准备妥当。”
毓秀点头道,“用的是西疆王派人送的一百坛葡萄酒?”
凌音回道,“昨日就已搬去地和殿了。”
姜汜等凌音回话罢,笑着问毓秀道,“陛下要在地和殿大宴群臣?”
毓秀笑道,“朕这些日子一直生病,祭祀庆典都由恭亲王代为主持。岁除在地和殿宴群臣是旧例,朕若是不出席,前朝难免又要议论纷纷。”
姜汜凝眉望向华砚与纪诗,二人一脸泰然,显然是一早就知道消息的。
毓秀见姜郁面上略有尴尬之色,就笑着解释一句,“伯良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帮朕处理前朝政事,朕才把地和殿宫宴之事交由悦声料理。”
姜郁淡然一笑,“多谢陛xia • ti恤。”
殿中一时静默,姜汜与姜郁的表情都有些耐人寻味,半晌之后,毓秀转向洛琦问道,“思齐的身子可好些了?”
洛琦嘴角勾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对毓秀微微躬身以为回应。
毓秀转而看向华砚,见华砚一脸寡淡,心中自有滋味,叹道,“朕要梳妆换衣,为宫宴做准备,皇叔等各自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