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冷笑道,“伯爵何必恼羞成怒?德妃出宫的真相,难道真要我公之于众?”
舒景哑巴吃黄连,百口莫辩,除了怨恨毓秀,更怨恨舒娴自作孽不可活。
姜郁在一旁冷眼旁观,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看不清情绪。
姜汜频频看向姜郁,想让他开口说些什么解围,他却对他的暗示视而不见。
姜汜自然也不敢多言,他虽从一早就料到毓秀会一并针对宗人府,却不想她会借此事发起攻势。
舒家五人神情各异,心中却都有共识,毓秀恐怕早有预谋要对付舒家,想必是在下令肃清工部时,就决心将内务府与宗人府等一并整治。
毓秀与舒雅目光交汇,见她神情哀痛,心中满是伤感,她本意并不想祸连舒雅,只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她作为舒家之女,不可能不受波及。
殿中一片寂静,侍从们都低了头,动也不敢动。
毓秀对郑乔使个眼色,挥手屏退宫人,哀哀一声长叹,“德妃之事攸关皇家颜面,朕本不愿提起,只是此事牵涉宗人府,朕不能再缄口不言。”
凌音与纪诗对望一眼,面上皆一派凌然。
毓秀苦笑道,“德妃出宫,并非是因染病,而是她□□宫廷,身怀有孕。事出之后,伯爵进宫为德妃求情,朕百般权衡,才未将德妃失德欺君之事外泄,只吩咐宗人府将其秘密审问定罪。舒婉身为宗令,徇私枉法,为胞妹百般开脱,朕虽勒令其严惩严治,她却屡屡以各种理由搪塞推诿,朕下密旨赐死德妃,半年之后以病逝发丧,宗人府明中领命,暗下却瞒天过海,保下德妃性命。若非朕接到禁军密报,恐怕直到今日还蒙在鼓里。”
舒景听了毓秀一番话,恨不得咬碎钢牙,今上年纪轻轻,竟红口白牙,颠倒是非,如此栽赃嫁祸,当真狠毒至极,其城府之深,用心之恶,恐怕连姜壖也自愧不如。
“德妃失德,陛下网开一面,宽仁处置,臣原本对陛下感激涕零,谁知陛下只是表面宽仁,实则设下陷阱,包藏祸心。”
灵犀冷笑道,“陛下九五之尊,怎容伯爵污蔑。德妃□□宫廷,罪不可赦,陛下即便宽仁以治,也绝不可能饶其性命,所谓网开一面,不过是免她受凌迟断首之苦,留她一具全尸。”
舒婉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陛下为维护皇家颜面,的确曾叫内务府动用私审,但赦免德妃是陛下口谕,是陛下吩咐将德妃以重病之由遣送出宫,而从未下赐死之令。”
灵犀蹙眉怒道,“好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宗令出言犯上,挑战君威,已犯了不敬之罪。若非宗人府欺君在先,陛下怎会自曝皇家丑闻?”
舒婉跪地拜道,“陛下既为天子,若想治臣于死地,何必处心积虑,花费如此心机,不如以莫须有之名将臣治罪,岂不更方便。”